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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香车内终随平儿愿,《红楼梦》第六回评价王熙凤这一人物形象?

admin admin 发表于2024-02-29 23:12:06 浏览42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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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香车内终随平儿愿

第六回香车内终随平儿愿,这一回合中,平儿的坚定决心与勇气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这一回合中,平儿不仅体现了自己的聪明才智,还表现出了对自己信仰的坚定和对自己的决心。在这篇文章中,我们将详细讲述平儿的坚定决心与勇气,以及她在香车内的行动步骤。
平儿的坚定决心
平儿的坚定决心源于她对自己信仰的坚定。在这一回合中,平儿在面对危险和困难时,始终保持着自己的信念,坚定地追求自己的目标。她不仅在行动中表现出了自己的聪明才智,还展现了自己的勇气和决心。
平儿的勇气
平儿的勇气表现在她在面对困难和危险时,始终保持着冷静和勇气。在这一回合中,平儿不仅在危急关头保护自己,还救了其他人。她的勇气和决心让她成为了众人心中的英雄。
平儿在香车内的行动步骤
在这一回合中,平儿在香车内的行动步骤如下:
1.搜寻香车内的情报:平儿在香车内搜寻情报,了解敌人的情况和行动计划。
2.保护自己:平儿在搜寻情报的过程中,时刻保持警惕,防止被发现和袭击。
3.救援其他人:当香车内发生危险时,平儿果断行动,救援其他人,并保护他们的安全。
4.坚定信念:在行动过程中,平儿始终坚定自己的信念,追求自己的目标,不受外界干扰。
结尾
第六回香车内终随平儿愿,平儿的坚定决心与勇气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的行动步骤和表现,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在面对困难和危险时,我们要始终保持冷静和勇气,坚定自己的信念,追求自己的目标。

初读红楼:红楼梦【第六回】读书笔记

【齐帆齐微刊】

上回说到宝玉一声“可卿救我!”让秦氏纳了闷,也让宝玉迷迷糊糊醒来了,下人们端了桂圆汤来给宝玉喝了,而后,袭人帮忙整理衣裳,发现有不妥,私下谈起,于是,有了这一章节的故事。

介绍完贾宝玉与袭人的初试云雨,宝玉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初次性体验,便不再多说了。

接着来一段旁白:荣府上下,人口虽然不多,也有三四百;事情也不多,一天就一二十件,都是一些琐碎之事,正寻思着,不知道应该从哪个人哪件事写起,刚好有人从千里之外过来,那好吧,就是她了。

细细读来,刘姥姥与荣国府并没有什么瓜葛,用现在的话来说,纯粹就是来抱大腿的。

这户人家因为家业萧条,搬到了乡下去住。当家男子唤作狗儿,育有一个儿子,小名叫板儿,还有一个女儿,小名叫青儿。狗儿想着孩子没人看管,便将岳母刘姥姥接过来一起住。

眼看着进入初冬,天气渐渐冷起来了,可是,过冬的东西一点都没有置办,狗儿心中烦闷,便喝了几杯,正在家撒气呢。

刘姥姥看不下去,便数落了女婿几句,女婿急了,说又不能去打劫!刘姥姥安慰他,想想办法便是!

这办法还真让她想到了,想到了二十年前与王家连宗一事。想着如果去走动走动,只要他们随便给一点,过冬就没问题了。

“心动不如行动”,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刘姥姥就起床梳洗,还将板儿叫起来训了几句,打算带着去荣国府见见世面。

来到荣府大门石狮子前,刘姥姥 便不敢过去 , 掸了掸衣服 , 教了板儿几句话 , 蹭到角门前…… 这一系列描写将刘姥姥的局促不安表现得淋漓尽致,画面感是不是很强?

门口那些人大概是看了刘姥姥这打扮,想着戏弄她,让她“远远的那墙角下等着”,终于有一年长些的看不过去,告诉刘姥姥周瑞去南方了,要想找他娘子,就绕到后街上后门去问。

刘姥姥与周娘子见面后寒暄几句,周娘子便问刘姥姥是路过?还是特意过来的?刘姥姥道明来意,周娘子也不好推托,便将情况大致介绍了一下,告诉她,太太现在不管事,家里交给太太的侄女了。

就在等着见人的空档,作者寥寥几笔便交代了凤姐的心腹平儿的情况, 遍身绫罗,插金带银,花容玉貌 。

然后,借着刘姥姥的眼睛,对贾府的布置作了比较细致的描写: 只闻一阵香扑了脸来 , 满屋中之物都耀眼争光的,使人头晕目眩 。堂屋中柱子上挂着一个匣子,底下又坠着一个秤砣般的一物,却不住乱晃(挂钟在那个年代是个稀罕物件)。约有一二十个妇人,进进出出的。

终于,凤姐一声“怎么还不请进来?”拉开了刘姥姥见凤姐的帷幕。刘姥姥在地下拜了又拜,凤姐“不知是什么辈数,不敢称呼。”

正说着话,就有很多管事的来回话,可见管家也是真的忙。

不一会儿,又有贾蓉过来借炕屏,弄得刘姥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凤姐介绍说是自己的侄儿,让刘姥姥坐着便是。

而后安排刘姥姥吃了饭菜,问起因何而来,其实心里早已经明了。

待刘姥姥说明来意,凤姐便说着,把原计划给丫头们做衣裳的二十两银子给了她,让她给孩子添些冬衣,再拿了一吊钱给她,说是回去的车钱。

并说明天色已晚,就不留宿了。说完,便站了起来。

刘姥姥只好带着板儿出来,又去周娘子那小坐了一会儿,便从后门回家了。

2022年年度写作营第(145)篇 1250字,累计198684字。

齐帆齐商学院书评(影评)私房课第(25)篇1250字,累计36188字。

红楼梦第六回概括

概括:鲁智深看见一所败落寺院,名为瓦罐寺。鲁智深赶去后只见几个老和尚坐地,得知是崔道成、丘小乙这两个如强盗般把众僧赶走了。鲁智深便与他们打斗,因饥饿打不过只好逃走,然后在赤松林遇见了史进,吃饱后又去打丘小乙、崔道成,最终杀死了他们。鲁智深看见老和尚已经自杀便放火把瓦罐寺烧了,和史进辞别后去了东京大相国寺。方丈让他管理菜园,那里时常有二三十个泼皮偷菜,他们见新看园人来了便想戏弄他。却不知鲁智深精通功夫,反被鲁智深打败,鲁智深不计较他们的过错他们方才走了。
拓展资料:作品简介:《水浒传》是中国历史上以白话文写成的章回体小说,被后人归为中国古典四大文学名著之一。作者施耐庵和罗贯中。其内容讲述北宋山东梁山泊以宋江为首的绿林好汉,由被迫落草,发展壮大,直至受到朝廷招安,东征西讨的历程。水浒传又名《忠义水浒传》,初名《江湖豪客传》,一般简称《水浒》,全书定型于明朝。它描写了北宋末年以宋江为首的农民起义,塑造了李逵、武松、林冲、鲁智深、林冲等众多的英雄人物,暴露了封建统治阶级的残暴和腐朽,揭露了当时的社会矛盾。
艺术价值:作为中国历史上以白话文写成的长篇小说,《水浒传》对后世的影响巨大。《水浒传》被改编成多种曲艺形式。另一篇古典名著《红楼梦》中就提到了“鲁智深大闹五台山”的曲目。评书、苏州评弹和山东快书都有很多经典节目是取材自《水浒传》。
作者:施耐庵(1296年-1372年),汉族,本名彦端,字肇瑞,号子安,别号耐庵。今江苏兴化人,著名的元末明初作家。
第六回回目标题:九纹龙剪径赤松林,鲁智深火烧瓦罐寺。
鲁智深在寺院上了假扮道士和尚的丘小乙和崔道成的当,丘小乙和崔道成假扮和尚道士,实际上却捣毁寺院,养女吃酒。
鲁智深因为饥饿和劳累被二贼击败,逃跑到赤松林,遇到剪径的史进,吃饱后二人再次再回寺院,打死崔、丘二贼,烧了瓦罐寺。
后来鲁智深投靠大相国寺,管理菜园,哪知道,菜园周围有众多泼皮,常来偷盗蔬菜,得知鲁智深来管理菜园,便围攻要给他来个下马威,结果却被打败,众泼皮落败逃走。
扩展资料:
《水浒传》全书以农民起义的发生、发展过程为主线,通过各个英雄被逼上梁山的不同经历,描写出他们由个体觉醒到走上小规模联合反抗。
到发展为盛大的农民起义队伍的全过程,表现了“官逼民反”这一封建时代农民起义的必然规律,塑造了农民起义领袖的群体形象,深刻反映出北宋末年的政治状况和社会矛盾。
作者站在被压迫者一边,歌颂了农民起义领袖们劫富济贫、除暴安良的正义行为,肯定了他们敢于造反、敢于斗争的革命精神。宋江原是一位周急扶困的义士,当他被逼上梁山之后,壮大了起义军的声威,取得了一系列胜利。
但由于他性格的二重性和思想的局限性,在起义事业登上巅峰之时选择了妥协、招安,最终葬送了起义事业。小说通过宋江起义的失败客观上总结了封建时代农民起义失败的经验教训。
《水浒传》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用白话文写成的长篇小说,开创了白话章回体小说的先河。它作为一种新的文体,从此在文学领域内确立了应有的地位,开始逐步改变以诗文为正宗的文坛面貌。
参考资料来源:百度百科-水浒传
●第六回
九纹龙剪径赤松林
鲁智深火烧瓦罐寺
在寺院上了假扮道士和尚,实则捣毁寺院,养女吃酒的崔道成和丘小乙的当,二次复回,被二贼击败,到赤松林,遇到剪径的史进,二次再回寺院,打死崔、丘二贼,烧了瓦罐寺。
投大相国寺管菜园,被一帮泼皮包围。
●第七回
花和尚倒拔垂杨柳
豹子头误入白虎堂
花和尚力服波皮,从泼皮买酒牵猪请鲁智深。智深连根拔直垂杨柳,众泼皮惊服。智深还席,为众泼皮使禅杖,林冲看见喝采,两人结为兄弟。
高太尉螟蛉之子高衙内调戏林冲之妻。林冲见是高衙内,虽然恼怒,但忍了。智深来助,林冲忍让。
高衙内思念林妻,富安和林冲好友陆虞候陆谦出卖朋友,请林冲去吃酒。高衙内却哄林妻到陆虞候家调戏,林冲闻讯赶到,衙内逾窗而逃。
老都管引陆谦、富安见高太尉,定下陷害林冲的计策。林冲中计被擒。
概括如下:
上回宝玉梦遗,袭人发现,私下掩面探问,宝玉遂将仙子密授云雨之事说与袭人。又不忍袭人妩媚娇俏,强拉温存一番。自此两人比别人不同。
芥豆小民狗儿,祖上与王家连宗,如今没落,贫居远村,冬货无办。遣岳母刘姥姥携小儿板儿,入城盼亲,以求资补。
经王夫人陪访周瑞家的引荐,得见真主凤姐。凤姐先着人于王夫人处打探刘姥姥出处,后告穷一番,再派刘姥姥二十两银子,打发其回家。刘姥姥感恩戴德,喜不自禁。
拓展资料:
《红楼梦》,中国古代章回体长篇小说,又名《石头记》《金玉缘》,被列为中国古典四大名著之首,一般认为是清代作家曹雪芹 (作者尚有争议 )所著。小说以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的兴衰为背景,以富贵公子贾宝玉为视角,描绘了一批举止见识出于须眉之上的闺阁佳人们的人生百态,展现了正邪两赋有情人的人性美和悲剧美,可以说是一部从各个角度展现女性美的史诗。
《红楼梦》分为120回“程本”和80回“脂本”两种版本系统,程本为程伟元排印的印刷本,脂本为脂砚斋在不同时期抄评的早期手抄本,脂本是程本的底本 。此书新版通行本前80回据脂本汇校,后40回据程本汇校,署名“曹雪芹著,无名氏续,程伟元、高鹗整理” 。
《红楼梦》是一部具有世界影响力的人情小说,举世公认的中国古典小说巅峰之作,中国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传统文化的集大成者。小说以“大旨谈情,实录其事”自勉,只按自己的事体情理,按迹循踪,摆脱旧套,新鲜别致,取得了非凡的艺术成就。“真事隐去,假语村言”的特殊笔法更是令后世读者脑洞大开,揣测之说久而遂多。后世围绕《红楼梦》的品读研究形成了一门显学——红学。
参考资料:百度百科《红楼梦》
  《水浒传》第六回:
  花和尚力服波皮,从泼皮买酒牵猪请鲁智深。智深连根拔直垂杨柳,众泼皮惊服。智深还席,为众泼皮使禅杖,林冲看见喝采,两人结为兄弟。高太尉螟蛉之子高衙内调戏林冲之妻。林冲见是高衙内,虽然恼怒,但忍了。智深来助,林冲忍让。高衙内思念林妻,富安和林冲好友陆虞候陆谦出卖朋友,请林冲去吃酒。高衙内却哄林妻到陆虞候家调戏,林冲闻讯赶到,衙内逾窗而逃。老都管引陆谦、富安见高太尉,定下陷害林冲的计策。林冲中计被擒。
  《水浒传》第六回 - 赏析
  林冲是水浒中凤毛麟角的出身好、人善良,完完全全被万恶的社会逼上梁山的好汉。千百年后,林冲这一形象被香港黑社会电影演绎成“好”的黑道人物的典范。大部分好的黑道大哥,或多或少都有一点林教头的影子,身怀绝技但本无心江湖,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但是恶势力总是不放过他。他总是一开始退让忍耐,希望对方能够放过他,但恶势力却始终不依不饶,最后走投无路,被逼出手。结局要么是喜剧,将坏的黑道大哥干掉;要么是悲剧,同坏老大同归于尽。比如英雄本色里狄龙演的豪哥、上海滩里的许文强都是这个套路。
  闲话少说,回到正题
  一、庙会
  身为东京国防部训练处中校教官的林冲,有着一份稳定的工作,在公务员薪俸极高的宋代,林冲生活得可以算比较小资的。有一个漂亮的太太(同僚张教官的女儿),受人尊敬而又稳定的工作,有自己的房子,还有个小丫环伺候。春暖花开的时候陪着太太逛逛庙会,同大相国寺的鲁智深长老,饮饮酒、切磋切磋武功,日子过得也逍遥。若不是林太太意外地在庙会碰上高衙内,林冲的一生可能会很平淡地度过。
  但是事情只要有机会,总是会向坏的方向发展的。林太太不巧碰上了林冲的上司、国防部长高俅的干儿子高衙内。身为东京太子党重量级人物的高衙内,平日里也胡作非为惯了。水浒上说他, “那厮在东京倚势豪强,专一爱淫垢人家妻女”。高衙内看林太太漂亮忍不住就来调戏,惊动了林冲,被林冲制止。林冲因对方是自己上司的儿子,也就忍了。水浒上说,“当时林冲扳将过来,却认得是本管高衙内,先自软了”。当鲁智深要为他出头时,林冲反而劝道:“原来是本管高太尉的衙内,不认得荆妇,时间无礼。林冲本待要痛打那厮一顿,太尉面上须不好看。自古道:‘不怕官只怕管’。林冲不合吃着他的请受,权且让他这一次”。这一幕很精彩,就是今天也常发生。前段时间宝马撞死农妇,农妇老公只拿了2万多块钱(折成北宋的货币也就是66贯或66两银子)的赔偿就和解了。想想林教头英雄盖世,老婆被人调戏,但因为对方是太子党来头大,也缩头忍了,何况一农妇的老公。
  林冲这次忍了,连毫毛都没有碰高衙内一下,想这件事就这么了了。可惜这只不过是林教头的善良愿望而已,高衙内可不会就此甘休。想想老子堂堂国防部长的公子,在东京城里除李师师外,谁动不了?你林冲不过是个小小的中校教官,老子要动你老婆,还怕你不成。
  二、陷害
  高衙内回家之后,茶饭不思就想着林太太。其实高衙内这种太子党并不是对林太太动了什么真感情,而是因为没能轻易得手,所以反倒动了心思。但林冲毕竟是政府官员,又在军队担任公职,而且深怀武艺,要是强夺恐怕比较困难。这时候,小人的用处就来了。
  林冲有个从小一块长大的哥们叫陆谦,也在国防部任参谋一职。照理说跟林冲这等关系,高衙内的小弟富安找上他,就算不劝高衙内不要生事,也应该尽力推却才是。可是此人为了往上爬,却视这是一个拍高部长马屁的绝好机会。所以说,有时候白道比黑道更黑暗。黑道里至少一个重要法则是不能出卖兄弟,而白道则是只要能往上爬,完全可以不择手段,什么兄弟朋友都可以不顾,甚至连杀父灭子都是可以美其名曰为大义灭亲的。
  陆参谋先是把林冲骗到自己家,再把林太太骗出来,让高衙内有机会霸王硬上弓。结果因丫环锦儿机灵,事儿没成。然后又献计置林冲于死地。陆参谋的计策很简单,他是林冲少年时代的朋友,知道林冲喜欢好的兵器,于是就设计找个托儿卖一把宝刀给林冲,再由高部长派人请林冲来观赏一下宝刀,来人则有意将林冲领入禁止携带武器入内的军事禁地白虎节堂,等林冲进入白虎节堂,就将他当作现行犯抓获。应该说这条计是很狠毒而又巧妙的。如果上司要如此陷害一个下属,下属是逃不过的。白道要是用黑道的方式来行事,黑道的那些玩意儿就是小儿科了。持刀闯入白虎节堂,按宋朝法律是要处死刑的。林冲虽然冤屈,明眼人都知道这是高部长设的局,不过场面上大家都没法说。东京市的判决还算比较公正,判了林冲“误入节堂,脊杖二十,刺配沧州”。可见北宋的司法吏治也并不是很腐败。因为林冲的确带刀进了白虎节堂被现场抓获的,这个罪就是放在今天找最好的律师也是洗不掉的。要是东京市藤市长也是陆谦之流,林教头恐怕逃不过一个死罪。于是,林冲就开始了他的流放生涯。
1、概括:
第六回 贾宝玉初试云雨情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
入室安慰宝玉的袭人发现宝玉梦遗,宝玉把梦中云雨之事相告并与袭人偷试云雨,从此袭人与宝玉更加亲密。
京官后代王狗儿已沦落乡间务农,因祖上曾和王夫人、风姐娘家联宗,便让岳母刘姥姥到荣国府找王夫人求助。在太太的陪房周瑞家的引荐下,刘姥姥终于见到了管家奶奶王熙凤。
恰好这时贾蓉奉父命来风姐处借玻璃炕屏一用,让刘姥姥尽情领略了风姐的威严和气派,以至于刘姥姥有点语无伦次,事后遭到周瑞家的埋怨。
在与刘姥姥交谈时,凤姐也说到家事的难处,但时值风光的王熙凤还算慷慨地接济了刘姥姥,于此种下善因。
刘姥姥终于如愿以偿,得了二十两银子满意而去。
2、赏析
《红楼梦》第六回在全书章节中处于十分重要的位置。亚里斯多德把悲剧结构划分为“ 头” 、“ 身” 、“ 尾”三个部分。
如果说《红楼梦》的前五回可以看作是这部伟大悲剧的“ 头” , 第六回即是从“ 头” 到“ 身”必须经过的“颈部” 。
这一回写“ 贾宝玉初试云雨情汤刘姥姥一进荣国府” 。前者约四百多字,是“ 神游太虚境” 的余波。
后者作者生动地描写了刘姥姥进荣国府的场面,正是作者通过刘姥姥的耳闻目睹与独特感受,尤其是与荣府里事实上的“管家人”凤姐的“会面”。
形象地折射了这个所谓“诗礼簪缨之族”的奢靡腐化,鲜明地刻画了王熙凤这个典型人物形象的性格特征,并深化了作品主题,加强了其艺术魅力。这才是第六回书的主体。
曹雪芹在第五回之后,选取“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 的事件, 展开了正面描写,这在全书艺术结构上具有极为重要的、多方面的作用,体现了曹雪芹这位天才作家艺术构思的匠心独运。
在本回中,曹雪芹运用了多种多样的艺术表现技巧,成功地叙写了刘姥姥一,进荣国府与王熙凤等人“会面”的场面,从而突现了王熙凤、刘姥姥等人物的个性特征,塑造出血肉丰满的典型形象。
深化了作品 的题旨内蕴,这些多样化的艺术表现技巧的成功运用,是曹雪芹艺术上炉火纯青的标志。

红楼梦第六回概括

红楼梦第六回是“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刘姥姥一进荣国府”,内容梗概如下:
宝玉经历梦境后与袭人乌山云雨。然后刘姥姥来贾府打秋风。刘姥姥的姑爷祖上与王熙凤的父亲连了宗,来到贾府找到陪房周瑞家的,周瑞家的引领刘姥姥来见王熙凤,刘姥姥见到贾府气派,王熙凤的高傲,也受到王熙凤足够的冷漠,但最后还是得到了贾府二十两的银子。
入室安慰宝玉的袭人发现宝玉梦遗,宝玉把梦中云雨之事相告并与袭人偷试云雨,从此袭人与宝玉更加亲密。
京官后代王狗儿已沦落乡间务农,因祖上曾和王夫人、风姐娘家联宗,便让岳母刘姥姥到荣国府找王夫人求助。在太太的陪房周瑞家的引荐下,刘姥姥终于见到了管家奶奶王熙凤。
怡好这时贾蓉奉父命来风姐处借玻璃炕屏一用,让刘姥姥尽情领略了风姐的威严和气派,以至于刘姥姥有点语无伦次,事后遭到周瑞家的埋怨。
在与刘姥姥交谈时,凤姐也说到家事的难处,但时值风光的王熙凤还算慷慨地接济了刘姥姥,于此种下善因。
刘姥姥终于如愿以偿,得了二十两银子满意而去。
贾政
【第六回】 贾宝玉初试云雨情 刘姥姥一进芝国府周瑞家的给刘姥姥介绍凤姐:年纪虽小,行事却比世人都大,出挑的美人一样的模样儿,少说些有一万个心眼子,再要斗口齿,十个男人斗不过她一个,就只待下人未免太严些个。刘姥姥先见平儿,误以为凤姐。凤姐初会刘姥姥,态度不热不冷。凤姐和贾蓉说借玻璃炕屏的事。 【第七回】 送宫花贾琏戏熙凤 宴宁府宝玉会秦钟周瑞家的找王夫人回话,薛王二人长篇在套地谈家务人情.薛姨妈托她到王夫人处给迎、探、惜和凤姐送宫花,她女儿求她为女婿冷子兴说情(因卖古董和人打官司);给黛玉送宫制假花,黛玉用话刺周瑞家的。凤姐言珍大嫂子叫她明日过去逛逛,王夫人答应叫去。秦氏向宝玉介绍她弟秦钟,凤姐要见,贾蓉带来见凤姐。秦宝二人互相倾慕,宝玉要秦钟来贾府私塾读书。焦大当着凤姐和宁府诸人面骂街。 【第八回】 比通灵金莺微露意 探宝钗黛玉半含酸凤姐与宝玉说服了贾母叫秦钟来家塾上学。宝玉到梨香院看宝钗,薛姨妈热情接待。宝钗急于看通灵宝玉,莺儿说玉上的八个字与宝钗锁上八个字正好一对儿,宝玉因要了锁看。宝玉要吃冷香丸,宝钗不给。黛玉来了,见宝玉、宝钗在一起,心下不悦。寻雁给黛玉送手炉,黛玉趁机奚落宝、钗。 【第九回】 恋风流情友入家塾 起嫌疑顽童闹学堂宝玉要上学,袭人劝他念书,不然就潦倒一辈子了。贾政训斥李贵,叮咛让宝玉不要念诗经古文,讲明背熟《四书》宝玉提出不和秦钟论叔侄,而称兄弟。秦钟、香怜交友,金荣取笑,秦、香向贾瑞告状。贾瑞偏袒金荣。贾蔷激茗烟闹事,李贵息事,金荣赔礼。 【第十回】 金寡妇贪利权受辱 张太医论病细穷源金荣对秦钟仗着宝玉和他好目中无人不满。金寡妇数说金荣退了学占不了薛大哥的便宜。但又把此事告诉了小姑子璜大奶奶,璜大奶奶要告尤氏评理,金寡妇不让,怕娃上不了学,没钱请先生,还要在金荣身上添许多嚼用。璜大奶奶到了宁府,尤氏告诉她:秦氏经期两个月未来,下半天懒待动,话懒待说,眼神也发眩。冯紫英给贾珍荐幼时从学的先生张友士医生给秦氏看病。 【第十一回】 庆寿辰宁府排家宴 见熙凤贾瑞起淫心九月菊花盛开。贾敬寿辰,贾母不赏脸未来,凤姐为之解释。凤姐和宝玉瞧秦氏,秦氏说凤姐疼我。宝玉想起在此睡觉梦游太虚幻境事。凤姐劝解秦氏,说了许多衷肠语。贾瑞给凤姐请安。平儿说三百两银子的利银旺儿媳妇送来了;平儿骂贾瑞癞蛤蟆想天鹅肉吃,没人伦的混账东西。 【第十二回】 王熙凤毒设相思局 贾天祥正照风月鉴贾瑞来找凤姐。按约定晚上钻入穿堂。腊月天寒,白冻一晚而归。代儒惩罚贾瑞跪在院内读文章,打了三四十大板,不许吃饭。第二次又在凤姐房后小过道里那座空房子,被贾蓉、贾蔷捉弄。贾瑞不听跛道人之言,正照风月宝鉴,一命鸣呼。

红楼梦第六回

第六回 贾宝玉初试云雨情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
却说秦氏因听见宝玉从梦中唤他的乳名,心中自是纳闷,又不好细问。彼时宝
玉迷迷惑惑,若有所失。众人忙端上桂圆汤来,呷了两口,遂起身整衣。袭人伸手
与他系裤带时,不觉伸手至大腿处,只觉冰凉一片沾湿,唬的忙退出手来,问是怎
么了。宝玉红涨了脸,把他的手一捻。袭人本是个聪明女子,年纪本又比宝玉大两
岁,近来也渐通人事,今见宝玉如此光景,心中便觉察一半了,不觉也羞的红涨了
脸面,不敢再问。仍旧理好衣裳,遂至贾母处来,胡乱吃毕了晚饭,过这边来。
袭人忙趁众奶娘丫鬟不在旁时,另取出一件中衣来与宝玉换上。宝玉含羞央告
道: "好姐姐,千万别告诉人。"袭人亦含羞笑问道:"你梦见什么故事了?是那里
流出来的那些脏东西?"宝玉道:"一言难尽。"说着便把梦中之事细说与袭人听了。
然后说至警幻所授云雨之情,羞的袭人掩面伏身而笑。宝玉亦素喜袭人柔媚娇俏,
遂强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云雨之事。袭人素知贾母已将自己与了宝玉的,今便如此,
亦不为越礼,遂和宝玉偷试一番,幸得无人撞见。自此宝玉视袭人更比别个不同,
袭人待宝玉更为尽心。暂且别无话说。
按荣府中一宅人合算起来,人口虽不多,从上至下也有三四百丁,虽事不多,
一天也有一二十件,竟如乱麻一般,并无个头绪可作纲领。正寻思从那一件事自那
一个人写起方妙,恰好忽从千里之外,芥щ之微,小小一个人家,因与荣府略有些
瓜葛,这日正往荣府中来,因此便就此一家说来,倒还是头绪。你道这一家姓甚名
谁,又与荣府有甚瓜葛?且听细讲。方才所说的这小小之家,乃本地人氏,姓王,
祖上曾作过小小的一个京官,昔年与凤姐之祖王夫人之父认识。因贪王家的势利,
便连了宗认作侄儿。那时只有王夫人之大兄凤姐之父与王夫人随在京中的,知有此
一门连宗之族,余者皆不认识。目今其祖已故,只有一个儿子,名唤王成,因家业
萧条,仍搬出城外原乡中住去了。王成新近亦因病故,只有其子,小名狗儿。狗儿
亦生一子,小名板儿,嫡妻刘氏,又生一女,名唤青儿。一家四口,仍以务农为业。
因狗儿白日间又作些生计,刘氏又操井臼等事,青板姊妹两个无人看管,狗儿遂将
岳母刘姥姥接来一处过活。这刘姥姥乃是个积年的老寡妇,膝下又无儿女,只靠两
亩薄田度日。今者女婿接来养活,岂不愿意,遂一心一计,帮趁着女儿女婿过活起
来。因这年秋尽冬初,天气冷将上来,家中冬事未办,狗儿未免心中烦虑,吃了几
杯闷酒, 在家闲寻气恼,刘氏也不敢顶撞。因此刘姥姥看不过,乃劝道:"姑爷,
你别嗔着我多嘴。咱们村庄人,那一个不是老老诚诚的,守多大碗儿吃多大的饭。
你皆因年小的时候,托着你那老家之福,吃喝惯了,如今所以把持不住。有了钱就
顾头不顾尾,没了钱就瞎生气,成个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呢!如今咱们虽离城住着,
终是天子脚下。这长安城中,遍地都是钱,只可惜没人会去拿去罢了。在家跳蹋会
子也不中用。"狗儿听说,便急道:"你老只会炕头儿上混说,难道叫我打劫偷去不
成?"刘姥姥道:"谁叫你偷去呢。也到底想法儿大家裁度,不然那银子钱自己跑到
咱家来不成?"狗儿冷笑道:"有法儿还等到这会子呢。我又没有收税的亲戚,作官
的朋友,有什么法子可想的?便有,也只怕他们未必来理我们呢!"
刘姥姥道: "这倒不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谋到了,看菩萨的保佑,
有些机会,也未可知。我倒替你们想出一个机会来。当日你们原是和金陵王家连过
宗的,二十年前,他们看承你们还好,如今自然是你们拉硬屎,不肯去亲近他,故
疏远起来。想当初我和女儿还去过一遭。他们家的二小姐着实响快,会待人,倒不
拿大。如今现是荣国府贾二老爷的夫人。听得说,如今上了年纪,越发怜贫恤老,
最爱斋僧敬道,舍米舍钱的。如今王府虽升了边任,只怕这二姑太太还认得咱们。
你何不去走动走动,或者他念旧,有些好处,也未可知。要是他发一点好心,拔一
根寒毛比咱们的腰还粗呢。"刘氏一旁接口道:"你老虽说的是,但只你我这样个嘴
脸,怎样好到他门上去的。先不先,他们那些门上的人也未必肯去通信。没的去打
嘴现世。"
谁知狗儿利名心最重,听如此一说,心下便有些活动起来。又听他妻子这话,
便笑接道: "姥姥既如此说,况且当年你又见过这姑太太一次,何不你老人家明日
就走一趟, 先试试风头再说。"刘姥姥道:"嗳哟哟!可是说的,‘侯门深似海',
我是个什么东西,他家人又不认得我,我去了也是白去的。"狗儿笑道:"不妨,我
教你老人家一个法子:你竟带了外孙子板儿,先去找陪房周瑞,若见了他,就有些
意思了。这周瑞先时曾和我父亲交过一件事,我们极好的。"刘姥姥道:"我也知道
他的。只是许多时不走动,知道他如今是怎样。这也说不得了,你又是个男人,又
这样个嘴脸,自然去不得,我们姑娘年轻媳妇子,也难卖头卖脚的,倒还是舍着我
这付老脸去碰一碰。果然有些好处,大家都有益,便是没银子来,我也到那公府侯
门见一见世面,也不枉我一生。"说毕,大家笑了一回。当晚计议已定。
次日天未明,刘姥姥便起来梳洗了,又将板儿教训了几句。那板儿才五六岁的
孩子,一无所知,听见刘姥姥带他进城逛去,便喜的无不应承。于是刘姥姥带他进
城,找至宁荣街。来至荣府大门石狮子前,只见簇簇轿马,刘姥姥便不敢过去,且
掸了掸衣服,又教了板儿几句话,然后蹭到角门前。只见几个挺胸叠肚指手画脚的
人,坐在大板凳上,说东谈西呢。刘姥姥只得蹭上来问:"太爷们纳福。"众人打量
了他一会, 便问"那里来的?"刘姥姥陪笑道:"我找太太的陪房周大爷的,烦那位
太爷替我请他老出来。"那些人听了,都不瞅睬,半日方说道:"你远远的在那墙角
下等着,一会子他们家有人就出来的。"内中有一老年人说道:"不要误他的事,何
苦耍他。"因向刘姥姥道:"那周大爷已往南边去了。他在后一带住着,他娘子却在
家。你要找时,从这边绕到后街上后门上去问就是了。"
刘姥姥听了谢过,遂携了板儿,绕到后门上。只见门前歇着些生意担子,也有
卖吃的,也有卖顽耍物件的,闹吵吵三二十个小孩子在那里厮闹。刘姥姥便拉住一
个道: "我问哥儿一声,有个周大娘可在家么?"孩子们道:"那个周大娘?我们这
里周大娘有三个呢,还有两个周奶奶,不知是那一行当的?"刘姥姥道:"是太太的
陪房周瑞。 "孩子道:"这个容易,你跟我来。"说着,跳蹿蹿的引着刘姥姥进了后
门, 至一院墙边,指与刘姥姥道:"这就是他家。"又叫道:"周大娘,有个老奶奶
来找你呢,我带了来了。"
周瑞家的在内听说, 忙迎了出来,问:"是那位?"刘姥姥忙迎上来问道:"好
呀,周嫂子!"周瑞家的认了半日,方笑道:"刘姥姥,你好呀!你说说,能几年,
我就忘了。请家里来坐罢。"刘姥姥一壁里走着,一壁笑说道:"你老是贵人多忘事,
那里还记得我们呢。 "说着,来至房中。周瑞家的命雇的小丫头倒上茶来吃着。周
瑞家的又问板儿道: "你都长这们大了!"又问些别后闲话。又问刘姥姥:"今日还
是路过,还是特来的?"刘姥姥便说:"原是特来瞧瞧嫂子你,二则也请请姑太太的
安。若可以领我见一见更好,若不能,便借重嫂子转致意罢了。"
周瑞家的听了,便已猜着几分来意。只因昔年他丈夫周瑞争买田地一事,其中
多得狗儿之力,今见刘姥姥如此而来,心中难却其意,二则也要显弄自己的体面。
听如此说, 便笑说道:"姥姥你放心。大远的诚心诚意来了,岂有个不教你见个真
佛去的呢。论理,人来客至回话,却不与我相干。我们这里都是各占一样儿:我们
男的只管春秋两季地租子,闲时只带着小爷们出门子就完了,我只管跟太太奶奶们
出门的事。皆因你原是太太的亲戚,又拿我当个人,投奔了我来,我就破个例,给
你通个信去。但只一件,姥姥有所不知,我们这里又不比五年前了。如今太太竟不
大管事?都是琏二奶奶管家了。你道这琏二奶奶是谁?就是太太的内侄女,当日大
舅老爷的女儿,小名凤哥的。"刘姥姥听了,罕问道:"原来是他!怪道呢,我当日
就说他不错呢。这等说来,我今儿还得见他了。"周瑞家的道:"这自然的。如今太
太事多心烦,有客来了,略可推得去的就推过去了,都是凤姑娘周旋迎待。今儿宁
可不会太太,倒要见他一面,才不枉这里来一遭。"刘姥姥道:"阿弥陀佛!全仗嫂
子方便了。 "周瑞家的道:"说那里话。俗语说的:‘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不过
用我说一句话罢了, 害着我什么。"说着,便叫小丫头到倒厅上悄悄的打听打听,
老太太屋里摆了饭了没有。小丫头去了。这里二人又说些闲话。
刘姥姥因说: "这凤姑娘今年大还不过二十岁罢了,就这等有本事,当这样的
家,可是难得的。"周瑞家的听了道:"我的姥姥,告诉不得你呢。这位凤姑娘年纪
虽小,行事却比世人都大呢。如今出挑的美人一样的模样儿,少说些有一万个心眼
子。再要赌口齿,十个会说话的男人也说他不过。回来你见了就信了。就只一件,
待下人未免太严些个。"说着,只见小丫头回来说:"老太太屋里已摆完了饭了,二
奶奶在太太屋里呢。"周瑞家的听了,连忙起身,催着刘姥姥说:"快走,快走。这
一下来他吃饭是个空子,咱们先赶着去。若迟一步,回事的人也多了,难说话。再
歇了中觉, 越发没了时候了。"说着一齐下了炕,打扫打扫衣服,又教了板儿几句
话,随着周瑞家的,逶迤往贾琏的住处来。先到了倒厅,周瑞家的将刘姥姥安插在
那里略等一等。自己先过了影壁,进了院门,知凤姐未下来,先找着凤姐的一个心
腹通房大丫头名唤平儿的。 周瑞家的先将刘姥姥起初来历说明,又说:"今日大远
的特来请安。当日太太是常会的,今日不可不见,所以我带了他进来了。等奶奶下
来,我细细回明,奶奶想也不责备我莽撞的。"平儿听了,便作了主意:"叫他们进
来, 先在这里坐着就是了。"周瑞家的听了,方出去引他两个进入院来。上了正房
台矶,小丫头打起猩红毡帘,才入堂屋,只闻一阵香扑了脸来,竟不辨是何气味,
身子如在云端里一般。满屋中之物都耀眼争光的,使人头悬目眩。刘姥姥此时惟点
头咂嘴念佛而已。于是来至东边这间屋内,乃是贾琏的女儿大姐儿睡觉之所。平儿
站在炕沿边,打量了刘姥姥两眼,只得问个好让坐。刘姥姥见平儿遍身绫罗,插金
带银,花容玉貌的,便当是凤姐儿了。才要称姑奶奶,忽见周瑞家的称他是平姑娘,
又见平儿赶着周瑞家的称周大娘,方知不过是个有些体面的丫头了。于是让刘姥姥
和板儿上了炕,平儿和周瑞家的对面坐在炕沿上,小丫头子斟了茶来吃茶。
刘姥姥只听见咯当咯当的响声,大有似乎打箩柜筛面的一般,不免东瞧西望的。
忽见堂屋中柱子上挂着一个匣子,底下又坠着一个秤砣般一物,却不住的乱幌。刘
姥姥心中想着:"这是什么爱物儿?有甚用呢?"正呆时,只听得当的一声,又若金
钟铜磬一般,不防倒唬的一展眼。接着又是一连八九下。方欲问时,只见小丫头子
们齐乱跑, 说:"奶奶下来了。"周瑞家的与平儿忙起身,命刘姥姥"只管等着,是
时候我们来请你。"说着,都迎出去了。
刘姥姥屏声侧耳默候。只听远远有人笑声,约有一二十妇人,衣裙ъл,渐入
堂屋,往那边屋内去了。又见两三个妇人,都捧着大漆捧盒,进这边来等候。听得
那边说了声"摆饭",渐渐的人才散出,只有伺候端菜的几个人。半日鸦雀不闻之后,
忽见二人抬了一张炕桌来,放在这边炕上,桌上碗盘森列,仍是满满的鱼肉在内,
不过略动了几样。板儿一见了,便吵着要肉吃,刘姥姥一巴掌打了他去。忽见周瑞
家的笑嘻嘻走过来,招手儿叫他。刘姥姥会意,于是带了板儿下炕,至堂屋中,周
瑞家的又和他唧咕了一会,方过这边屋里来。
只见门外錾铜钩上悬着大红撒花软帘,南窗下是炕,炕上大红毡条,靠东边板
壁立着一个锁子锦靠背与一个引枕,铺着金心绿闪缎大坐褥,旁边有雕漆痰盒。那
凤姐儿家常带着秋板貂鼠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穿着桃红撒花袄,石青刻丝灰鼠
披风,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手内拿着小铜火箸儿拨
手炉内的灰。平儿站在炕沿边,捧着小小的一个填漆茶盘,盘内一个小盖钟。凤姐
也不接茶,也不抬头,只管拨手炉内的灰,慢慢的问道:"怎么还不请进来?"一面
说,一面抬身要茶时,只见周瑞家的已带了两个人在地下站着呢。这才忙欲起身,
犹未起身时,满面春风的问好,又嗔着周瑞家的怎么不早说。刘姥姥在地下已是拜
了数拜, 问姑奶奶安。凤姐忙说:"周姐姐,快搀起来,别拜罢,请坐。我年轻,
不大认得,可也不知是什么辈数,不敢称呼。"周瑞家的忙回道:"这就是我才回的
那姥姥了。 "凤姐点头。刘姥姥已在炕沿上坐了。板儿便躲在背后,百般的哄他出
来作揖,他死也不肯。
凤姐儿笑道: "亲戚们不大走动,都疏远了。知道的呢,说你们弃厌我们,不
肯常来,不知道的那起小人,还只当我们眼里没人似的。"刘姥姥忙念佛道:"我们
家道艰难, 走不起,来了这里,没的给姑奶奶打嘴,就是管家爷们看着也不象。"
凤姐儿笑道: "这话没的叫人恶心。不过借赖着祖父虚名,作了穷官儿,谁家有什
么,不过是个旧日的空架子。俗语说,‘朝廷还有三门子穷亲戚'呢,何况你我。"
说着,又问周瑞家的回了太太了没有。周瑞家的道:"如今等奶奶的示下。"凤姐道:
"你去瞧瞧,要是有人有事就罢,得闲儿呢就回,看怎么说。"周瑞家的答应着去了。
这里凤姐叫人抓些果子与板儿吃,刚问些闲话时,就有家下许多媳妇管事的来
回话。 平儿回了,凤姐道:"我这里陪客呢,晚上再来回。若有很要紧的,你就带
进来现办。"平儿出去了,一会进来说:"我都问了,没什么紧事,我就叫他们散了。
"凤姐点头。只见周瑞家的回来,向凤姐道:"太太说了,今日不得闲,二奶奶陪着
便是一样。多谢费心想着。白来逛逛呢便罢,若有甚说的,只管告诉二奶奶,都是
一样。"刘姥姥道:"也没甚说的,不过是来瞧瞧姑太太,姑奶奶,也是亲戚们的情
分。 "周瑞家的道:"没甚说的便罢,若有话,只管回二奶奶,是和太太一样的。"
一面说,一面递眼色与刘姥姥。刘姥姥会意,未语先飞红的脸,欲待不说,今日又
所为何来? 只得忍耻说道:"论理今儿初次见姑奶奶,却不该说,只是大远的奔了
你老这里来,也少不的说了。"刚说到这里,只听二门上小厮们回说:"东府里的小
大爷进来了。 "凤姐忙止刘姥姥:"不必说了。"一面便问:"你蓉大爷在那里呢?"
只听一路靴子脚响,进来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面目清秀,身材俊俏,轻裘宝带,
美服华冠。 刘姥姥此时坐不是,立不是,藏没处藏。凤姐笑道:"你只管坐着,这
是我侄儿。"刘姥姥方扭扭捏捏在炕沿上坐了。
贾蓉笑道:"我父亲打发我来求婶子,说上回老舅太太给婶子的那架玻璃炕屏,
明日请一个要紧的客,借了略摆一摆就送过来。"凤姐道:'说迟了一日,昨儿已经
给了人了。"贾蓉听着,嘻嘻的笑着,在炕沿上半跪道:'婶子若不借,又说我不会
说话了,又挨一顿好打呢。婶子只当可怜侄儿罢。"凤姐笑道:"也没见你们,王家
的东西都是好的不成?你们那里放着那些好东西,只是看不见,偏我的就是好的。"
贾蓉笑道: "那里有这个好呢!只求开恩罢。"凤姐道:"若碰一点儿,你可仔细你
的皮!"因命平儿拿了楼房的钥匙,传几个妥当人抬去。贾蓉喜的眉开眼笑,说:"
我亲自带了人拿去,别由他们乱碰。"说着便起身出去了。
这里凤姐忽又想起一事来, 便向窗外叫:"蓉哥回来。"外面几个人接声说:"
蓉大爷快回来。"贾蓉忙复身转来,垂手侍立,听何指示。那凤姐只管慢慢的吃茶,
出了半日的神, 又笑道:"罢了,你且去罢。晚饭后你来再说罢。这会子有人,我
也没精神了。"贾蓉应了一声,方慢慢的退去。
这里刘姥姥心神方定, 才又说道:"今日我带了你侄儿来,也不为别的,只因
他老子娘在家里,连吃的都没有。如今天又冷了,越想没个派头儿,只得带了你侄
儿奔了你老来。"说着又推板儿道:"你那爹在家怎么教你来?打发咱们作煞事来?
只顾吃果子咧。"凤姐早已明白了,听他不会说话,因笑止道:"不必说了,我知道
了。"因问周瑞家的:"这姥姥不知可用了早饭没有?"刘姥姥忙说道:"一早就往这
里赶咧, 那里还有吃饭的工夫咧。"凤姐听说,忙命快传饭来。一时周瑞家的传了
一桌客饭来, 摆在东边屋内,过来带了刘姥姥和板儿过去吃饭。凤姐说道:"周姐
姐, 好生让着些儿,我不能陪了。"于是过东边房里来。又叫过周瑞家的去,问他
才回了太太, 说了些什么?周瑞家的道:"太太说,他们家原不是一家子,不过因
出一姓,当年又与太老爷在一处作官,偶然连了宗的。这几年来也不大走动。当时
他们来一遭,却也没空了他们。今儿既来了瞧瞧我们,是他的好意思,也不可简慢
了他。便是有什么说的,叫奶奶裁度着就是了。"凤姐听了说道:"我说呢,既是一
家子,我如何连影儿也不知道。"
说话时, 刘姥姥已吃毕了饭,拉了板儿过来,м舌咂嘴的道谢。凤姐笑道:"
且请坐下,听我告诉你老人家。方才的意思,我已知道了。若论亲戚之间,原该不
等上门来就该有照应才是。但如今家内杂事太烦,太太渐上了年纪,一时想不到也
是有的。况是我近来接着管些事,都不知道这些亲戚们。二则外头看着虽是烈烈轰
轰的,殊不知大有大的艰难去处,说与人也未必信罢。今儿你既老远的来了,又是
头一次见我张口,怎好叫你空回去呢。可巧昨儿太太给我的丫头们做衣裳的二十两
银子,我还没动呢,你若不嫌少,就暂且先拿了去罢。"
那刘姥姥先听见告艰难,只当是没有,心里便突突的,后来听见给他二十两,
喜的又浑身发痒起来, 说道:"嗳,我也是知道艰难的。但俗语说的:‘瘦死的骆
驼比马大',凭他怎样,你老拔根寒毛比我们的腰还粗呢!"周瑞家的见他说的粗鄙,
只管使眼色止他。凤姐看见,笑而不睬,只命平儿把昨儿那包银子拿来,再拿一吊
钱来, 都送到刘姥姥的跟前。凤姐乃道:"这是二十两银子,暂且给这孩子做件冬
衣罢。若不拿着,就真是怪我了。这钱雇车坐罢。改日无事,只管来逛逛,方是亲
戚们的意思。天也晚了,也不虚留你们了,到家里该问好的问个好儿罢。"一面说,
一面就站了起来。
刘姥姥只管千恩万谢的,拿了银子钱,随了周瑞家的来至外面。周瑞家的道:"
我的娘啊!你见了他怎么倒不会说了?开口就是‘你侄儿'。我说句不怕你恼的话,
便是亲侄儿,也要说和软些。蓉大爷才是他的正经侄儿呢,他怎么又跑出这么一个
侄儿来了。"刘姥姥笑道:"我的嫂子,我见了他,心眼儿里爱还爱不过来,那里还
说的上话来呢。 "二人说着,又到周瑞家坐了片时。刘姥姥便要留下一块银子与周
瑞家孩子们买果子吃,周瑞家的如何放在眼里,执意不肯。刘姥姥感谢不尽,仍从
后门去了。正是:
得意浓时易接济,受恩深处胜亲朋。
却说秦氏因听见宝玉从梦中唤他的乳名,心中自是纳闷,又不好细问。彼时
宝玉迷迷惑惑,若有所失。众人忙端上桂圆汤来,呷了两口,遂起身整衣。袭人
伸手与他系裤带时,不觉伸手至大腿处,只觉冰凉一片沾湿,唬的忙退出手来,
问是怎么了。宝玉红涨了脸,把他的手一捻。袭人本是个聪明女子,年纪本又比
宝玉大两岁,近来也渐通人事,今见宝玉如此光景,心中便觉察一半了,不觉也
羞的红涨了脸面,不敢再问。仍旧理好衣裳,遂至贾母处来,胡乱吃毕了晚饭,
过这边来。
袭人忙趁众奶娘丫鬟不在旁时,另取出一件中衣来与宝玉换上。宝玉含羞央
告道:“好姐姐,千万别告诉人。”袭人亦含羞笑问道:“你梦见什么故事了?
是那里流出来的那些脏东西?”宝玉道:“一言难尽。”说着便把梦中之事细说
与袭人听了。然后说至警幻所授云雨之情,羞的袭人掩面伏身而笑。宝玉亦素喜
袭人柔媚娇俏,遂强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云雨之事。袭人素知贾母已将自己与了宝
玉的,今便如此,亦不为越礼,遂和宝玉偷试一番,幸得无人撞见。自此宝玉视
袭人更比别个不同,袭人待宝玉更为尽心。暂且别无话说。
按荣府中一宅人合算起来,人口虽不多,从上至下也有三四百丁,虽事不多
,一天也有一二十件,竟如乱麻一般,并无个头绪可作纲领。正寻思从那一件事
自那一个人写起方妙,恰好忽从千里之外,芥щ之微,小小一个人家,因与荣府
略有些瓜葛,这日正往荣府中来,因此便就此一家说来,倒还是头绪。你道这一
家姓甚名谁,又与荣府有甚瓜葛?且听细讲。
方才所说的这小小之家,乃本地人氏,姓王,祖上曾作过小小的一个京官,
昔年与凤姐之祖王夫人之父认识。因贪王家的势利,便连了宗认作侄儿。那时只,
有王夫人之大兄凤姐之父与王夫人随在京中的,知有此一门连宗之族,余者皆不认识。目今其祖已故,只有一个儿
子,名唤王成,因家业萧条,仍搬出城外原乡中住去了。王成新近亦因病故,只
有其子,小名狗儿。狗儿亦生一子,小名板儿,嫡妻刘氏,又生一女,名唤青儿
。一家四口,仍以务农为业。因狗儿白日间又作些生计,刘氏又操井臼等事,青
板姊妹两个无人看管,狗儿遂将岳母刘姥姥接来一处过活。这刘姥姥乃是个积年
的老寡妇,膝下又无儿女,只靠两亩薄田度日。今者女婿接来养活,岂不愿意,
遂一心一计,帮趁着女儿女婿过活起来。
因这年秋尽冬初,天气冷将上来,家中冬事未办,狗儿未免心中烦虑,吃了
几杯闷酒,在家闲寻气恼,刘氏也不敢顶撞。因此刘姥姥看不过,乃劝道:“姑
爷,你别嗔着我多嘴。咱们村庄人,那一个不是老老诚诚的,守多大碗儿吃多大
的饭。你皆因年小的时候,托着你那老家之福,吃喝惯了,如今所以把持不住。
有了钱就顾头不顾尾,没了钱就瞎生气,成个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呢!如今咱们虽
离城住着,终是天子脚下。这长安城中,遍地都是钱,只可惜没人会去拿去罢了。
在家跳蹋会子也不中用。”狗儿听说,便急道:“你老只会炕头儿上混说,难道
叫我打劫偷去不成?”刘姥姥道:“谁叫你偷去呢。也到底想法儿大家裁度,不
然那银子钱自己跑到咱家来不成?”狗儿冷笑道:“有法儿还等到这会子呢。我
又没有收税的亲戚,作官的朋友,有什么法子可想的?便有,也只怕他们未必来
理我们呢!”
刘姥姥道:“这倒不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谋到了,看菩萨的保佑
,有些机会,也未可知。我倒替你们想出一个机会来。当日你们原是和金陵王家
连过宗的,二十年前,他们看承你们还好,如今自然是你们拉硬屎,不肯去亲近
他,故疏远起来。想当初我和女儿还去过一遭。他们家的二小姐着实响快,会待
人,倒不拿大。如今现是荣国府贾二老爷的夫人。听得说,如今上了年纪,越发
怜贫恤老,最爱斋僧敬道,舍米舍钱的。如今王府虽升了边任,只怕这二姑太太
还认得咱们。你何不去走动走动,或者他念旧,有些好处,也未可知。要是他发
一点好心,拔一根寒毛比咱们的腰还粗呢。”刘氏一旁接口道:“你老虽说的是
,但只你我这样个嘴脸,怎样好到他门上去的。先不先,他们那些门上的人也未
必肯去通信。没的去打嘴现世。”
谁知狗儿利名心最重,听如此一说,心下便有些活动起来。又听他妻子这话
,便笑接道:“姥姥既如此说,况且当年你又见过这姑太太一次,何不你老人家
明日就走一趟,先试试风头再说。”刘姥姥道:“嗳哟哟!可是说的,‘侯门深
似海’,我是个什么东西,他家人又不认得我,我去了也是白去的。”狗儿笑道
:“不妨,我教你老人家一个法子:你竟带了外孙子板儿,先去找陪房周瑞,若
见了他,就有些意思了。这周瑞先时曾和我父亲交过一件事,我们极好的。”刘
姥姥道:“我也知道他的。只是许多时不走动,知道他如今是怎样。这也说不得
了,你又是个男人,又这样个嘴脸,自然去不得,我们姑娘年轻媳妇子,也难卖
头卖脚的,倒还是舍着我这付老脸去碰一碰。果然有些好处,大家都有益,便是
没银子来,我也到那公府侯门见一见世面,也不枉我一生。”说毕,大家笑了一
回。当晚计议已定。
次日天未明,刘姥姥便起来梳洗了,又将板儿教训了几句。那板儿才五六岁
的孩子,一无所知,听见刘姥姥带他进城逛去,便喜的无不应承。于是刘姥姥带
他进城,找至宁荣街。来至荣府大门石狮子前,只见簇簇轿马,刘姥姥便不敢过
去,且掸了掸衣服,又教了板儿几句话,然后蹭到角门前。只见几个挺胸叠肚指
手画脚的人,坐在大板凳上,说东谈西呢。刘姥姥只得蹭上来问:“太爷们纳福
。”众人打量了他一会,便问“那里来的?”刘姥姥陪笑道:“我找太太的陪房
周大爷的,烦那位太爷替我请他老出来。”那些人听了,都不瞅睬,半日方说道
:“你远远的在那墙角下等着,一会子他们家有人就出来的。”内中有一老年人
说道:“不要误他的事,何苦耍他。”因向刘姥姥道:“那周大爷已往南边去了
。他在后一带住着,他娘子却在家。你要找时,从这边绕到后街上后门上去问就
是了。”
刘姥姥听了谢过,遂携了板儿,绕到后门上。只见门前歇着些生意担子,也
有卖吃的,也有卖顽耍物件的,闹吵吵三二十个小孩子在那里厮闹。刘姥姥便拉
住一个道:“我问哥儿一声,有个周大娘可在家么?”孩子们道:“那个周大娘
?我们这里周大娘有三个呢,还有两个周奶奶,不知是那一行当的?”刘姥姥道
:“是太太的陪房周瑞。”孩子道:“这个容易,你跟我来。”说着,跳蹿蹿的
引着刘姥姥进了后门,至一院墙边,指与刘姥姥道:“这就是他家。”又叫道:
“周大娘,有个老奶奶来找你呢,我带了来了。”
周瑞家的在内听说,忙迎了出来,问:“是那位?”刘姥姥忙迎上来问道:
“好呀,周嫂子!”周瑞家的认了半日,方笑道:“刘姥姥,你好呀!你说说,
能几年,我就忘了。请家里来坐罢。”刘姥姥一壁里走着,一壁笑说道:“你老
是贵人多忘事,那里还记得我们呢。”说着,来至房中。周瑞家的命雇的小丫头
倒上茶来吃着。周瑞家的又问板儿道:“你都长这们大了!”又问些别后闲话。
又问刘姥姥:“今日还是路过,还是特来的?”刘姥姥便说:“原是特来瞧瞧嫂
子你,二则也请请姑太太的安。若可以领我见一见更好,若不能,便借重嫂子转
致意罢了。”
周瑞家的听了,便已猜着几分来意。只因昔年他丈夫周瑞争买田地一事,其
中多得狗儿之力,今见刘姥姥如此而来,心中难却其意,二则也要显弄自己的体
面。听如此说,便笑说道:“姥姥你放心。大远的诚心诚意来了,岂有个不教你
见个真佛去的呢。论理,人来客至回话,却不与我相干。我们这里都是各占一样
儿:我们男的只管春秋两季地租子,闲时只带着小爷们出门子就完了,我只管跟
太太奶奶们出门的事。皆因你原是太太的亲戚,又拿我当个人,投奔了我来,我
就破个例,给你通个信去。但只一件,姥姥有所不知,我们这里又不比五年前了
。如今太太竟不大管事拢?际晴龆?棠坦芗伊恕D愕勒忡龆?棠淌撬?烤褪翘?BR> 太的内侄女,当日大舅老爷的女儿,小名凤哥的。”刘姥姥听了,罕问道:“原
来是他!怪道呢,我当日就说他不错呢。这等说来,我今儿还得见他了。”周瑞
家的道:“这自然的。如今太太事多心烦,有客来了,略可推得去的就推过去了
,都是凤姑娘周旋迎待。今儿宁可不会太太,倒要见他一面,才不枉这里来一遭
。”刘姥姥道:“阿弥陀佛!全仗嫂子方便了。”周瑞家的道:“说那里话。俗
语说的:‘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不过用我说一句话罢了,害着我什么。”说
着,便叫小丫头到倒厅上悄悄的打听打听,老太太屋里摆了饭了没有。小丫头去
了。这里二人又说些闲话。
刘姥姥因说:“这凤姑娘今年大还不过二十岁罢了,就这等有本事,当这样
的家,可是难得的。”周瑞家的听了道:“我的姥姥,告诉不得你呢。这位凤姑
娘年纪虽小,行事却比世人都大呢。如今出挑的美人一样的模样儿,少说些有一
万个心眼子。再要赌口齿,十个会说话的男人也说他不过。回来你见了就信了。
就只一件,待下人未免太严些个。”说着,只见小丫头回来说:“老太太屋里已
摆完了饭了,二奶奶在太太屋里呢。”周瑞家的听了,连忙起身,催着刘姥姥说
:“快走,快走。这一下来他吃饭是个空子,咱们先赶着去。若迟一步,回事的
人也多了,难说话。再歇了中觉,越发没了时候了。”说着一齐下了炕,打扫打
扫衣服,又教了板儿几句话,随着周瑞家的,逶迤往贾琏的住处来。
先到了倒厅,周瑞家的将刘姥姥安插在那里略等一等。自己先过了影壁,进
了院门,知凤姐未下来,先找着凤姐的一个心腹通房大丫头名唤平儿的。周瑞家
的先将刘姥姥起初来历说明,又说:“今日大远的特来请安。当日太太是常会的,
今日不可不见,所以我带了他进来了。等奶奶下来,我细细回明,奶奶想也不责
备我莽撞的。”平儿听了,便作了主意:“叫他们进来,先在这里坐着就是了。”
周瑞家的听了,方出去引他两个进入院来。上了正房台矶,小丫头打起猩红毡帘,
才入堂屋,只闻一阵香扑了脸来,竟不辨是何气味,身子如在云端里一般。满屋
中之物都耀眼争光的,使人头悬目眩。刘姥姥此时惟点头咂嘴念佛而已。于是来
至东边这间屋内,乃是贾琏的女儿大姐儿睡觉之所。平儿站在炕沿边,打量了刘
姥姥两眼,只得问个好让坐。刘姥姥见平儿遍身绫罗,插金带银,花容玉貌的,
便当是凤姐儿了。才要称姑奶奶,忽见周瑞家的称他是平姑娘,又见平儿赶着周
瑞家的称周大娘,方知不过是个有些体面的丫头了。于是让刘姥姥和板儿上了炕,
平儿和周瑞家的对面坐在炕沿上,小丫头子斟了茶来吃茶。
刘姥姥只听见咯当咯当的响声,大有似乎打箩柜筛面的一般,不免东瞧西望
的。忽见堂屋中柱子上挂着一个匣子,底下又坠着一个秤砣般一物,却不住的乱
幌。刘姥姥心中想着:“这是什么爱物儿?有甚用呢?”正呆时,只听得当的一
声,又若金钟铜磬一般,不防倒唬的一展眼。接着又是一连八九下。方欲问时,
只见小丫头子们齐乱跑,说:“奶奶下来了。”周瑞家的与平儿忙起身,命刘姥
姥“只管等着,是时候我们来请你。”说着,都迎出去了。
刘姥姥屏声侧耳默候。只听远远有人笑声,约有一二十妇人,衣裙ъл,渐
入堂屋,往那边屋内去了。又见两三个妇人,都捧着大漆捧盒,进这边来等候。
听得那边说了声“摆饭”,渐渐的人才散出,只有伺候端菜的几个人。半日鸦雀
不闻之后,忽见二人抬了一张炕桌来,放在这边炕上,桌上碗盘森列,仍是满满
的鱼肉在内,不过略动了几样。板儿一见了,便吵着要肉吃,刘姥姥一巴掌打了
他去。忽见周瑞家的笑嘻嘻走过来,招手儿叫他。刘姥姥会意,于是带了板儿下
炕,至堂屋中,周瑞家的又和他唧咕了一会,方过这边屋里来。
只见门外錾铜钩上悬着大红撒花软帘,南窗下是炕,炕上大红毡条,靠东边
板壁立着一个锁子锦靠背与一个引枕,铺着金心绿闪缎大坐褥,旁边有雕漆痰盒
。那凤姐儿家常带着秋板貂鼠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穿着桃红撒花袄,石青刻
丝灰鼠披风,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手内拿着小铜
火箸儿拨手炉内的灰。平儿站在炕沿边,捧着小小的一个填漆茶盘,盘内一个小
盖钟。凤姐也不接茶,也不抬头,只管拨手炉内的灰,慢慢的问道:“怎么还不
请进来?”一面说,一面抬身要茶时,只见周瑞家的已带了两个人在地下站着呢
。这才忙欲起身,犹未起身时,满面春风的问好,又嗔着周瑞家的怎么不早说。
刘姥姥在地下已是拜了数拜,问姑奶奶安。凤姐忙说:“周姐姐,快搀起来,别
拜罢,请坐。我年轻,不大认得,可也不知是什么辈数,不敢称呼。”周瑞家的
忙回道:“这就是我才回的那姥姥了。”凤姐点头。刘姥姥已在炕沿上坐了。板
儿便躲在背后,百般的哄他出来作揖,他死也不肯。
凤姐儿笑道:“亲戚们不大走动,都疏远了。知道的呢,说你们弃厌我们,
不肯常来,不知道的那起小人,还只当我们眼里没人似的。”刘姥姥忙念佛道:
“我们家道艰难,走不起,来了这里,没的给姑奶奶打嘴,就是管家爷们看着也
不象。”凤姐儿笑道:“这话没的叫人恶心。不过借赖着祖父虚名,作了穷官儿
,谁家有什么,不过是个旧日的空架子。俗语说,‘朝廷还有三门子穷亲戚’呢
,何况你我。”说着,又问周瑞家的回了太太了没有。周瑞家的道:“如今等奶
奶的示下。”凤姐道:“你去瞧瞧,要是有人有事就罢,得闲儿呢就回,看怎么
说。”周瑞家的答应着去了。
这里凤姐叫人抓些果子与板儿吃,刚问些闲话时,就有家下许多媳妇管事的
来回话。平儿回了,凤姐道:“我这里陪客呢,晚上再来回。若有很要紧的,你
就带进来现办。”平儿出去了,一会进来说:“我都问了,没什么紧事,我就叫
他们散了。”凤姐点头。只见周瑞家的回来,向凤姐道:“太太说了,今日不得
闲,二奶奶陪着便是一样。多谢费心想着。白来逛逛呢便罢,若有甚说的,只管
告诉二奶奶,都是一样。”刘姥姥道:“也没甚说的,不过是来瞧瞧姑太太,姑
奶奶,也是亲戚们的情分。”周瑞家的道:“没甚说的便罢,若有话,只管回二
奶奶,是和太太一样的。”一面说,一面递眼色与刘姥姥。刘姥姥会意,未语先
飞红的脸,欲待不说,今日又所为何来?只得忍耻说道:“论理今儿初次见姑奶
奶,却不该说,只是大远的奔了你老这里来,也少不的说了。”刚说到这里,只
听二门上小厮们回说:“东府里的小大爷进来了。”凤姐忙止刘姥姥:“不必说
了。”一面便问:“你蓉大爷在那里呢?”只听一路靴子脚响,进来了一个十七
八岁的少年,面目清秀,身材俊俏,轻裘宝带,美服华冠。刘姥姥此时坐不是,
立不是,藏没处藏。凤姐笑道:“你只管坐着,这是我侄儿。”刘姥姥方扭扭捏
捏在炕沿上坐了。
贾蓉笑道:“我父亲打发我来求婶子,说上回老舅太太给婶子的那架玻璃炕
屏,明日请一个要紧的客,借了略摆一摆就送过来。”凤姐道:’说迟了一日,
昨儿已经给了人了。“贾蓉听着,嘻嘻的笑着,在炕沿上半跪道:’婶子若不借
,又说我不会说话了,又挨一顿好打呢。婶子只当可怜侄儿罢。”凤姐笑道:“
也没见你们,王家的东西都是好的不成?你们那里放着那些好东西,只是看不见
,偏我的就是好的。”贾蓉笑道:“那里有这个好呢!只求开恩罢。”凤姐道:
“若碰一点儿,你可仔细你的皮!”因命平儿拿了楼房的钥匙,传几个妥当人抬
去。贾蓉喜的眉开眼笑,说:“我亲自带了人拿去,别由他们乱碰。”说着便起
身出去了。
这里凤姐忽又想起一事来,便向窗外叫:“蓉哥回来。”外面几个人接声说
:“蓉大爷快回来。”贾蓉忙复身转来,垂手侍立,听何指示。那凤姐只管慢慢
的吃茶,出了半日的神,又笑道:“罢了,你且去罢。晚饭后你来再说罢。这会
子有人,我也没精神了。”贾蓉应了一声,方慢慢的退去。
这里刘姥姥心神方定,才又说道:“今日我带了你侄儿来,也不为别的,只
因他老子娘在家里,连吃的都没有。如今天又冷了,越想没个派头儿,只得带了
你侄儿奔了你老来。”说着又推板儿道:“你那爹在家怎么教你来?打发咱们作
煞事来?只顾吃果子咧。”凤姐早已明白了,听他不会说话,因笑止道:“不必
说了,我知道了。”因问周瑞家的:“这姥姥不知可用了早饭没有?”刘姥姥忙
说道:“一早就往这里赶咧,那里还有吃饭的工夫咧。”凤姐听说,忙命快传饭
来。一时周瑞家的传了一桌客饭来,摆在东边屋内,过来带了刘姥姥和板儿过去
吃饭。凤姐说道:“周姐姐,好生让着些儿,我不能陪了。”于是过东边房里来
。又叫过周瑞家的去,问他才回了太太,说了些什么?周瑞家的道:“太太说,
他们家原不是一家子,不过因出一姓,当年又与太老爷在一处作官,偶然连了宗
的。这几年来也不大走动。当时他们来一遭,却也没空了他们。今儿既来了瞧瞧
我们,是他的好意思,也不可简慢了他。便是有什么说的,叫奶奶裁度着就是了
。”凤姐听了说道:“我说呢,既是一家子,我如何连影儿也不知道。”
说话时,刘姥姥已吃毕了饭,拉了板儿过来,м舌咂嘴的道谢。凤姐笑道:
“且请坐下,听我告诉你老人家。方才的意思,我已知道了。若论亲戚之间,原
该不等上门来就该有照应才是。但如今家内杂事太烦,太太渐上了年纪,一时想
不到也是有的。况是我近来接着管些事,都不知道这些亲戚们。二则外头看着虽
是烈烈轰轰的,殊不知大有大的艰难去处,说与人也未必信罢。今儿你既老远的
来了,又是头一次见我张口,怎好叫你空回去呢。可巧昨儿太太给我的丫头们做
衣裳的二十两银子,我还没动呢,你若不嫌少,就暂且先拿了去罢。”
那刘姥姥先听见告艰难,只当是没有,心里便突突的,后来听见给他二十两
,喜的又浑身发痒起来,说道:“嗳,我也是知道艰难的。但俗语说的:‘瘦死
的骆驼比马大’,凭他怎样,你老拔根寒毛比我们的腰还粗呢!”周瑞家的见他
说的粗鄙,只管使眼色止他。凤姐看见,笑而不睬,只命平儿把昨儿那包银子拿
来,再拿一吊钱来,都送到刘姥姥的跟前。凤姐乃道:“这是二十两银子,暂且
给这孩子做件冬衣罢。若不拿着,就真是怪我了。这钱雇车坐罢。改日无事,只
管来逛逛,方是亲戚们的意思。天也晚了,也不虚留你们了,到家里该问好的问
个好儿罢。”一面说,一面就站了起来。
刘姥姥只管千恩万谢的,拿了银子钱,随了周瑞家的来至外面。周瑞家的道
:“我的娘啊!你见了他怎么倒不会说了?开口就是‘你侄儿’。我说句不怕你
恼的话,便是亲侄儿,也要说和软些。蓉大爷才是他的正经侄儿呢,他怎么又跑
出这么一个侄儿来了。”刘姥姥笑道:“我的嫂子,我见了他,心眼儿里爱还爱
不过来,那里还说的上话来呢。”二人说着,又到周瑞家坐了片时。刘姥姥便要
留下一块银子与周瑞家孩子们买果子吃,周瑞家的如何放在眼里,执意不肯。刘
姥姥感谢不尽,仍从后门去了。正是:
得意浓时易接济,受恩深处胜亲朋。
第 六 回 贾宝玉初试云雨情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
穿针引线刘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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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看吧。
第六回 贾宝玉初试云雨情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
却说秦氏因听见宝玉从梦中唤他的乳名,心中自是纳闷,又不好细问。彼时宝
玉迷迷惑惑,若有所失。众人忙端上桂圆汤来,呷了两口,遂起身整衣。袭人伸手
与他系裤带时,不觉伸手至大腿处,只觉冰凉一片沾湿,唬的忙退出手来,问是怎
么了。宝玉红涨了脸,把他的手一捻。袭人本是个聪明女子,年纪本又比宝玉大两
岁,近来也渐通人事,今见宝玉如此光景,心中便觉察一半了,不觉也羞的红涨了
脸面,不敢再问。仍旧理好衣裳,遂至贾母处来,胡乱吃毕了晚饭,过这边来。
袭人忙趁众奶娘丫鬟不在旁时,另取出一件中衣来与宝玉换上。宝玉含羞央告
道: "好姐姐,千万别告诉人。"袭人亦含羞笑问道:"你梦见什么故事了?是那里
流出来的那些脏东西?"宝玉道:"一言难尽。"说着便把梦中之事细说与袭人听了。
然后说至警幻所授云雨之情,羞的袭人掩面伏身而笑。宝玉亦素喜袭人柔媚娇俏,
遂强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云雨之事。袭人素知贾母已将自己与了宝玉的,今便如此,
亦不为越礼,遂和宝玉偷试一番,幸得无人撞见。自此宝玉视袭人更比别个不同,
袭人待宝玉更为尽心。暂且别无话说。
按荣府中一宅人合算起来,人口虽不多,从上至下也有三四百丁,虽事不多,
一天也有一二十件,竟如乱麻一般,并无个头绪可作纲领。正寻思从那一件事自那
一个人写起方妙,恰好忽从千里之外,芥щ之微,小小一个人家,因与荣府略有些
瓜葛,这日正往荣府中来,因此便就此一家说来,倒还是头绪。你道这一家姓甚名
谁,又与荣府有甚瓜葛?且听细讲。方才所说的这小小之家,乃本地人氏,姓王,
祖上曾作过小小的一个京官,昔年与凤姐之祖王夫人之父认识。因贪王家的势利,
便连了宗认作侄儿。那时只有王夫人之大兄凤姐之父与王夫人随在京中的,知有此
一门连宗之族,余者皆不认识。目今其祖已故,只有一个儿子,名唤王成,因家业
萧条,仍搬出城外原乡中住去了。王成新近亦因病故,只有其子,小名狗儿。狗儿
亦生一子,小名板儿,嫡妻刘氏,又生一女,名唤青儿。一家四口,仍以务农为业。
因狗儿白日间又作些生计,刘氏又操井臼等事,青板姊妹两个无人看管,狗儿遂将
岳母刘姥姥接来一处过活。这刘姥姥乃是个积年的老寡妇,膝下又无儿女,只靠两
亩薄田度日。今者女婿接来养活,岂不愿意,遂一心一计,帮趁着女儿女婿过活起
来。因这年秋尽冬初,天气冷将上来,家中冬事未办,狗儿未免心中烦虑,吃了几
杯闷酒, 在家闲寻气恼,刘氏也不敢顶撞。因此刘姥姥看不过,乃劝道:"姑爷,
你别嗔着我多嘴。咱们村庄人,那一个不是老老诚诚的,守多大碗儿吃多大的饭。
你皆因年小的时候,托着你那老家之福,吃喝惯了,如今所以把持不住。有了钱就
顾头不顾尾,没了钱就瞎生气,成个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呢!如今咱们虽离城住着,
终是天子脚下。这长安城中,遍地都是钱,只可惜没人会去拿去罢了。在家跳蹋会
子也不中用。"狗儿听说,便急道:"你老只会炕头儿上混说,难道叫我打劫偷去不
成?"刘姥姥道:"谁叫你偷去呢。也到底想法儿大家裁度,不然那银子钱自己跑到
咱家来不成?"狗儿冷笑道:"有法儿还等到这会子呢。我又没有收税的亲戚,作官
的朋友,有什么法子可想的?便有,也只怕他们未必来理我们呢!"
刘姥姥道: "这倒不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谋到了,看菩萨的保佑,
有些机会,也未可知。我倒替你们想出一个机会来。当日你们原是和金陵王家连过
宗的,二十年前,他们看承你们还好,如今自然是你们拉硬屎,不肯去亲近他,故
疏远起来。想当初我和女儿还去过一遭。他们家的二小姐着实响快,会待人,倒不
拿大。如今现是荣国府贾二老爷的夫人。听得说,如今上了年纪,越发怜贫恤老,
最爱斋僧敬道,舍米舍钱的。如今王府虽升了边任,只怕这二姑太太还认得咱们。
你何不去走动走动,或者他念旧,有些好处,也未可知。要是他发一点好心,拔一
根寒毛比咱们的腰还粗呢。"刘氏一旁接口道:"你老虽说的是,但只你我这样个嘴
脸,怎样好到他门上去的。先不先,他们那些门上的人也未必肯去通信。没的去打
嘴现世。"
谁知狗儿利名心最重,听如此一说,心下便有些活动起来。又听他妻子这话,
便笑接道: "姥姥既如此说,况且当年你又见过这姑太太一次,何不你老人家明日
就走一趟, 先试试风头再说。"刘姥姥道:"嗳哟哟!可是说的,‘侯门深似海',
我是个什么东西,他家人又不认得我,我去了也是白去的。"狗儿笑道:"不妨,我
教你老人家一个法子:你竟带了外孙子板儿,先去找陪房周瑞,若见了他,就有些
意思了。这周瑞先时曾和我父亲交过一件事,我们极好的。"刘姥姥道:"我也知道
他的。只是许多时不走动,知道他如今是怎样。这也说不得了,你又是个男人,又
这样个嘴脸,自然去不得,我们姑娘年轻媳妇子,也难卖头卖脚的,倒还是舍着我
这付老脸去碰一碰。果然有些好处,大家都有益,便是没银子来,我也到那公府侯
门见一见世面,也不枉我一生。"说毕,大家笑了一回。当晚计议已定。
次日天未明,刘姥姥便起来梳洗了,又将板儿教训了几句。那板儿才五六岁的
孩子,一无所知,听见刘姥姥带他进城逛去,便喜的无不应承。于是刘姥姥带他进
城,找至宁荣街。来至荣府大门石狮子前,只见簇簇轿马,刘姥姥便不敢过去,且
掸了掸衣服,又教了板儿几句话,然后蹭到角门前。只见几个挺胸叠肚指手画脚的
人,坐在大板凳上,说东谈西呢。刘姥姥只得蹭上来问:"太爷们纳福。"众人打量
了他一会, 便问"那里来的?"刘姥姥陪笑道:"我找太太的陪房周大爷的,烦那位
太爷替我请他老出来。"那些人听了,都不瞅睬,半日方说道:"你远远的在那墙角
下等着,一会子他们家有人就出来的。"内中有一老年人说道:"不要误他的事,何
苦耍他。"因向刘姥姥道:"那周大爷已往南边去了。他在后一带住着,他娘子却在
家。你要找时,从这边绕到后街上后门上去问就是了。"
刘姥姥听了谢过,遂携了板儿,绕到后门上。只见门前歇着些生意担子,也有
卖吃的,也有卖顽耍物件的,闹吵吵三二十个小孩子在那里厮闹。刘姥姥便拉住一
个道: "我问哥儿一声,有个周大娘可在家么?"孩子们道:"那个周大娘?我们这
里周大娘有三个呢,还有两个周奶奶,不知是那一行当的?"刘姥姥道:"是太太的
陪房周瑞。 "孩子道:"这个容易,你跟我来。"说着,跳蹿蹿的引着刘姥姥进了后
门, 至一院墙边,指与刘姥姥道:"这就是他家。"又叫道:"周大娘,有个老奶奶
来找你呢,我带了来了。"
周瑞家的在内听说, 忙迎了出来,问:"是那位?"刘姥姥忙迎上来问道:"好
呀,周嫂子!"周瑞家的认了半日,方笑道:"刘姥姥,你好呀!你说说,能几年,
我就忘了。请家里来坐罢。"刘姥姥一壁里走着,一壁笑说道:"你老是贵人多忘事,
那里还记得我们呢。 "说着,来至房中。周瑞家的命雇的小丫头倒上茶来吃着。周
瑞家的又问板儿道: "你都长这们大了!"又问些别后闲话。又问刘姥姥:"今日还
是路过,还是特来的?"刘姥姥便说:"原是特来瞧瞧嫂子你,二则也请请姑太太的
安。若可以领我见一见更好,若不能,便借重嫂子转致意罢了。"
周瑞家的听了,便已猜着几分来意。只因昔年他丈夫周瑞争买田地一事,其中
多得狗儿之力,今见刘姥姥如此而来,心中难却其意,二则也要显弄自己的体面。
听如此说, 便笑说道:"姥姥你放心。大远的诚心诚意来了,岂有个不教你见个真
佛去的呢。论理,人来客至回话,却不与我相干。我们这里都是各占一样儿:我们
男的只管春秋两季地租子,闲时只带着小爷们出门子就完了,我只管跟太太奶奶们
出门的事。皆因你原是太太的亲戚,又拿我当个人,投奔了我来,我就破个例,给
你通个信去。但只一件,姥姥有所不知,我们这里又不比五年前了。如今太太竟不
大管事?都是琏二奶奶管家了。你道这琏二奶奶是谁?就是太太的内侄女,当日大
舅老爷的女儿,小名凤哥的。"刘姥姥听了,罕问道:"原来是他!怪道呢,我当日
就说他不错呢。这等说来,我今儿还得见他了。"周瑞家的道:"这自然的。如今太
太事多心烦,有客来了,略可推得去的就推过去了,都是凤姑娘周旋迎待。今儿宁
可不会太太,倒要见他一面,才不枉这里来一遭。"刘姥姥道:"阿弥陀佛!全仗嫂
子方便了。 "周瑞家的道:"说那里话。俗语说的:‘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不过
用我说一句话罢了, 害着我什么。"说着,便叫小丫头到倒厅上悄悄的打听打听,
老太太屋里摆了饭了没有。小丫头去了。这里二人又说些闲话。
刘姥姥因说: "这凤姑娘今年大还不过二十岁罢了,就这等有本事,当这样的
家,可是难得的。"周瑞家的听了道:"我的姥姥,告诉不得你呢。这位凤姑娘年纪
虽小,行事却比世人都大呢。如今出挑的美人一样的模样儿,少说些有一万个心眼
子。再要赌口齿,十个会说话的男人也说他不过。回来你见了就信了。就只一件,
待下人未免太严些个。"说着,只见小丫头回来说:"老太太屋里已摆完了饭了,二
奶奶在太太屋里呢。"周瑞家的听了,连忙起身,催着刘姥姥说:"快走,快走。这
一下来他吃饭是个空子,咱们先赶着去。若迟一步,回事的人也多了,难说话。再
歇了中觉, 越发没了时候了。"说着一齐下了炕,打扫打扫衣服,又教了板儿几句
话,随着周瑞家的,逶迤往贾琏的住处来。先到了倒厅,周瑞家的将刘姥姥安插在
那里略等一等。自己先过了影壁,进了院门,知凤姐未下来,先找着凤姐的一个心
腹通房大丫头名唤平儿的。 周瑞家的先将刘姥姥起初来历说明,又说:"今日大远
的特来请安。当日太太是常会的,今日不可不见,所以我带了他进来了。等奶奶下
来,我细细回明,奶奶想也不责备我莽撞的。"平儿听了,便作了主意:"叫他们进
来, 先在这里坐着就是了。"周瑞家的听了,方出去引他两个进入院来。上了正房
台矶,小丫头打起猩红毡帘,才入堂屋,只闻一阵香扑了脸来,竟不辨是何气味,
身子如在云端里一般。满屋中之物都耀眼争光的,使人头悬目眩。刘姥姥此时惟点
头咂嘴念佛而已。于是来至东边这间屋内,乃是贾琏的女儿大姐儿睡觉之所。平儿
站在炕沿边,打量了刘姥姥两眼,只得问个好让坐。刘姥姥见平儿遍身绫罗,插金
带银,花容玉貌的,便当是凤姐儿了。才要称姑奶奶,忽见周瑞家的称他是平姑娘,
又见平儿赶着周瑞家的称周大娘,方知不过是个有些体面的丫头了。于是让刘姥姥
和板儿上了炕,平儿和周瑞家的对面坐在炕沿上,小丫头子斟了茶来吃茶。
刘姥姥只听见咯当咯当的响声,大有似乎打箩柜筛面的一般,不免东瞧西望的。
忽见堂屋中柱子上挂着一个匣子,底下又坠着一个秤砣般一物,却不住的乱幌。刘
姥姥心中想着:"这是什么爱物儿?有甚用呢?"正呆时,只听得当的一声,又若金
钟铜磬一般,不防倒唬的一展眼。接着又是一连八九下。方欲问时,只见小丫头子
们齐乱跑, 说:"奶奶下来了。"周瑞家的与平儿忙起身,命刘姥姥"只管等着,是
时候我们来请你。"说着,都迎出去了。
刘姥姥屏声侧耳默候。只听远远有人笑声,约有一二十妇人,衣裙ъл,渐入
堂屋,往那边屋内去了。又见两三个妇人,都捧着大漆捧盒,进这边来等候。听得
那边说了声"摆饭",渐渐的人才散出,只有伺候端菜的几个人。半日鸦雀不闻之后,
忽见二人抬了一张炕桌来,放在这边炕上,桌上碗盘森列,仍是满满的鱼肉在内,
不过略动了几样。板儿一见了,便吵着要肉吃,刘姥姥一巴掌打了他去。忽见周瑞
家的笑嘻嘻走过来,招手儿叫他。刘姥姥会意,于是带了板儿下炕,至堂屋中,周
瑞家的又和他唧咕了一会,方过这边屋里来。
只见门外錾铜钩上悬着大红撒花软帘,南窗下是炕,炕上大红毡条,靠东边板
壁立着一个锁子锦靠背与一个引枕,铺着金心绿闪缎大坐褥,旁边有雕漆痰盒。那
凤姐儿家常带着秋板貂鼠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穿着桃红撒花袄,石青刻丝灰鼠
披风,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手内拿着小铜火箸儿拨
手炉内的灰。平儿站在炕沿边,捧着小小的一个填漆茶盘,盘内一个小盖钟。凤姐
也不接茶,也不抬头,只管拨手炉内的灰,慢慢的问道:"怎么还不请进来?"一面
说,一面抬身要茶时,只见周瑞家的已带了两个人在地下站着呢。这才忙欲起身,
犹未起身时,满面春风的问好,又嗔着周瑞家的怎么不早说。刘姥姥在地下已是拜
了数拜, 问姑奶奶安。凤姐忙说:"周姐姐,快搀起来,别拜罢,请坐。我年轻,
不大认得,可也不知是什么辈数,不敢称呼。"周瑞家的忙回道:"这就是我才回的
那姥姥了。 "凤姐点头。刘姥姥已在炕沿上坐了。板儿便躲在背后,百般的哄他出
来作揖,他死也不肯。
凤姐儿笑道: "亲戚们不大走动,都疏远了。知道的呢,说你们弃厌我们,不
肯常来,不知道的那起小人,还只当我们眼里没人似的。"刘姥姥忙念佛道:"我们
家道艰难, 走不起,来了这里,没的给姑奶奶打嘴,就是管家爷们看着也不象。"
凤姐儿笑道: "这话没的叫人恶心。不过借赖着祖父虚名,作了穷官儿,谁家有什
么,不过是个旧日的空架子。俗语说,‘朝廷还有三门子穷亲戚'呢,何况你我。"
说着,又问周瑞家的回了太太了没有。周瑞家的道:"如今等奶奶的示下。"凤姐道:
"你去瞧瞧,要是有人有事就罢,得闲儿呢就回,看怎么说。"周瑞家的答应着去了。
这里凤姐叫人抓些果子与板儿吃,刚问些闲话时,就有家下许多媳妇管事的来
回话。 平儿回了,凤姐道:"我这里陪客呢,晚上再来回。若有很要紧的,你就带
进来现办。"平儿出去了,一会进来说:"我都问了,没什么紧事,我就叫他们散了。
"凤姐点头。只见周瑞家的回来,向凤姐道:"太太说了,今日不得闲,二奶奶陪着
便是一样。多谢费心想着。白来逛逛呢便罢,若有甚说的,只管告诉二奶奶,都是
一样。"刘姥姥道:"也没甚说的,不过是来瞧瞧姑太太,姑奶奶,也是亲戚们的情
分。 "周瑞家的道:"没甚说的便罢,若有话,只管回二奶奶,是和太太一样的。"
一面说,一面递眼色与刘姥姥。刘姥姥会意,未语先飞红的脸,欲待不说,今日又
所为何来? 只得忍耻说道:"论理今儿初次见姑奶奶,却不该说,只是大远的奔了
你老这里来,也少不的说了。"刚说到这里,只听二门上小厮们回说:"东府里的小
大爷进来了。 "凤姐忙止刘姥姥:"不必说了。"一面便问:"你蓉大爷在那里呢?"
只听一路靴子脚响,进来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面目清秀,身材俊俏,轻裘宝带,
美服华冠。 刘姥姥此时坐不是,立不是,藏没处藏。凤姐笑道:"你只管坐着,这
是我侄儿。"刘姥姥方扭扭捏捏在炕沿上坐了。
贾蓉笑道:"我父亲打发我来求婶子,说上回老舅太太给婶子的那架玻璃炕屏,
明日请一个要紧的客,借了略摆一摆就送过来。"凤姐道:'说迟了一日,昨儿已经
给了人了。"贾蓉听着,嘻嘻的笑着,在炕沿上半跪道:'婶子若不借,又说我不会
说话了,又挨一顿好打呢。婶子只当可怜侄儿罢。"凤姐笑道:"也没见你们,王家
的东西都是好的不成?你们那里放着那些好东西,只是看不见,偏我的就是好的。"
贾蓉笑道: "那里有这个好呢!只求开恩罢。"凤姐道:"若碰一点儿,你可仔细你
的皮!"因命平儿拿了楼房的钥匙,传几个妥当人抬去。贾蓉喜的眉开眼笑,说:"
我亲自带了人拿去,别由他们乱碰。"说着便起身出去了。
这里凤姐忽又想起一事来, 便向窗外叫:"蓉哥回来。"外面几个人接声说:"
蓉大爷快回来。"贾蓉忙复身转来,垂手侍立,听何指示。那凤姐只管慢慢的吃茶,
出了半日的神, 又笑道:"罢了,你且去罢。晚饭后你来再说罢。这会子有人,我
也没精神了。"贾蓉应了一声,方慢慢的退去。
这里刘姥姥心神方定, 才又说道:"今日我带了你侄儿来,也不为别的,只因
他老子娘在家里,连吃的都没有。如今天又冷了,越想没个派头儿,只得带了你侄
儿奔了你老来。"说着又推板儿道:"你那爹在家怎么教你来?打发咱们作煞事来?
只顾吃果子咧。"凤姐早已明白了,听他不会说话,因笑止道:"不必说了,我知道
了。"因问周瑞家的:"这姥姥不知可用了早饭没有?"刘姥姥忙说道:"一早就往这
里赶咧, 那里还有吃饭的工夫咧。"凤姐听说,忙命快传饭来。一时周瑞家的传了
一桌客饭来, 摆在东边屋内,过来带了刘姥姥和板儿过去吃饭。凤姐说道:"周姐
姐, 好生让着些儿,我不能陪了。"于是过东边房里来。又叫过周瑞家的去,问他
才回了太太, 说了些什么?周瑞家的道:"太太说,他们家原不是一家子,不过因
出一姓,当年又与太老爷在一处作官,偶然连了宗的。这几年来也不大走动。当时
他们来一遭,却也没空了他们。今儿既来了瞧瞧我们,是他的好意思,也不可简慢
了他。便是有什么说的,叫奶奶裁度着就是了。"凤姐听了说道:"我说呢,既是一
家子,我如何连影儿也不知道。"
说话时, 刘姥姥已吃毕了饭,拉了板儿过来,м舌咂嘴的道谢。凤姐笑道:"
且请坐下,听我告诉你老人家。方才的意思,我已知道了。若论亲戚之间,原该不
等上门来就该有照应才是。但如今家内杂事太烦,太太渐上了年纪,一时想不到也
是有的。况是我近来接着管些事,都不知道这些亲戚们。二则外头看着虽是烈烈轰
轰的,殊不知大有大的艰难去处,说与人也未必信罢。今儿你既老远的来了,又是
头一次见我张口,怎好叫你空回去呢。可巧昨儿太太给我的丫头们做衣裳的二十两
银子,我还没动呢,你若不嫌少,就暂且先拿了去罢。"
那刘姥姥先听见告艰难,只当是没有,心里便突突的,后来听见给他二十两,
喜的又浑身发痒起来, 说道:"嗳,我也是知道艰难的。但俗语说的:‘瘦死的骆
驼比马大',凭他怎样,你老拔根寒毛比我们的腰还粗呢!"周瑞家的见他说的粗鄙,
只管使眼色止他。凤姐看见,笑而不睬,只命平儿把昨儿那包银子拿来,再拿一吊
钱来, 都送到刘姥姥的跟前。凤姐乃道:"这是二十两银子,暂且给这孩子做件冬
衣罢。若不拿着,就真是怪我了。这钱雇车坐罢。改日无事,只管来逛逛,方是亲
戚们的意思。天也晚了,也不虚留你们了,到家里该问好的问个好儿罢。"一面说,
一面就站了起来。
刘姥姥只管千恩万谢的,拿了银子钱,随了周瑞家的来至外面。周瑞家的道:"
我的娘啊!你见了他怎么倒不会说了?开口就是‘你侄儿'。我说句不怕你恼的话,
便是亲侄儿,也要说和软些。蓉大爷才是他的正经侄儿呢,他怎么又跑出这么一个
侄儿来了。"刘姥姥笑道:"我的嫂子,我见了他,心眼儿里爱还爱不过来,那里还
说的上话来呢。 "二人说着,又到周瑞家坐了片时。刘姥姥便要留下一块银子与周
瑞家孩子们买果子吃,周瑞家的如何放在眼里,执意不肯。刘姥姥感谢不尽,仍从
后门去了。正是:
得意浓时易接济,受恩深处胜亲朋。

《红楼梦》第六回评价王熙凤这一人物形象?

王熙凤,世人仅仅记得她是牙尖嘴利、精明强干的凤辣子,却忽视了她小女人的一面。
1 王熙凤忠诚于婚姻,恪守妇人之道,面对小叔子贾瑞的挑逗,她的态度坚决,她的手段很辣。尽管丈夫贾琏好色成性,经常偷腥,凤辣子却对他柔情似水。
2 王熙凤敢于享受男女之爱,某一回一个女仆到王熙凤夫妇居住的小院说事情,见平儿站在屋外面,而屋子里传来阵阵笑声。作者没有明说,其实那就是男女欢爱时发出的笑声,说明王熙凤和贾琏曾经非常恩爱。
3 王熙凤有同情心。贾府和刘姥姥的缘分始于凤姐的善良,也给巧姐在大厦倾覆之后留了一条活路。
邢岫烟是个家境贫寒的姑娘,刚来的时候亲姑姑邢夫人都不关心她,还是凤姐见她“竟是温厚可疼的人,未免多疼她些,邢夫人倒不大理论”。
唐朝好男人》是孙恺凯执导的40集古装穿越网络剧,由张钧涵、殷旭、战菁一、张予曦主演。该剧改编自同名网络小说,讲述了屌丝王子豪穿越到唐朝后,与当朝“女神”兰陵公主、以及妻子小妾等人发生的情感纠葛。
该剧讲述穿越者王子豪在唐高宗时代的生活,充满幽默与浪漫。他凭借超越当时社会千多年的见识,将香水、足球队、酿酒、火药、造纸等一系列发明革新在唐朝发扬光大。
从而混得风生水起。情感方面,王子豪发现穿越之后居然有了一位已结婚三年的妻子,还有一位尚未行礼的小妾,地下情人随后也出现了等等充满励志色彩的传奇故事。
扩展资料:
《唐朝好男人》虽是发生在三千年前的时代,但剧情却非常的接地气,除了有骑马舞外,语言上更有现代人常挂在嘴边的堵车、早晚高峰等词汇。
该剧表着数量庞大、并且很独特的一类人。观众可以在这种形式下看到自己的定位,以及从这些现象中得到启示和教训。穿越剧最大的优势就是一种自由的放飞。因为我们这个时代会让人受到一些局限,但在穿越的状态下,却可以找到自我、实现真我。
写出了王熙凤办事干练,雷厉风行同时心地和善
原文
  只见门外錾铜钩上悬着大红撒花软帘, 南窗下是炕,炕上大红毡条,靠东边板壁立着一个锁子锦靠背与一个引枕, 铺着金心绿闪缎大坐褥,旁边有雕漆痰盒。那凤姐儿家常带着秋板貂鼠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穿着桃红撒花袄,石青刻丝灰鼠披风,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手内拿着小铜火箸儿拨手炉内的灰。平儿站在炕沿边,捧着小小的一个填漆茶盘,盘内一个小盖钟。凤姐也不接茶,也不抬头,只管拨手炉内的灰,慢慢的问道:"怎么还不请进来?"一面说,一面抬身要茶时,只见周瑞家的已带了两个人在地下站着呢。 这才忙欲起身,犹未起身时,满面春风的问好,又嗔着周瑞家的怎么不早说。刘姥姥在地下已是拜了数拜,问姑奶奶安。凤姐忙说: "周姐姐,快搀起来,别拜罢,请坐。我年轻,不大认得,可也不知是什么辈数,不敢称呼。 "周瑞家的忙回道:"这就是我才回的那姥姥了。"凤姐点头。刘姥姥已在炕沿上坐了。板儿便躲在背后,百般的哄他出来作揖,他死也不肯。
  凤姐儿笑道:"亲戚们不大走动,都疏远了。知道的呢,说你们弃厌我们,不肯常来, 不知道的那起小人,还只当我们眼里没人似的。"刘姥姥忙念佛道:"我们家道艰难,走不起, 来了这里,没的给姑奶奶打嘴,就是管家爷们看着也不象。"凤姐儿笑道:"这话没的叫人恶心。不过借赖着祖父虚名,作了穷官儿,谁家有什么,不过是个旧日的空架子。俗语说,`朝廷还有三门子穷亲戚'呢,何况你我。"说着,又问周瑞家的回了太太了没有。 周瑞家的道:"如今等奶奶的示下。"凤姐道:"你去瞧瞧,要是有人有事就罢,得闲儿呢就回,看怎么说。"周瑞家的答应着去了。
  这里凤姐叫人抓些果子与板儿吃,刚问些闲话时,就有家下许多媳妇管事的来回话。平儿回了,凤姐道:"我这里陪客呢,晚上再来回。若有很要紧的,你就带进来现办。" 平儿出去了,一会进来说:"我都问了,没什么紧事,我就叫他们散了。"凤姐点头。只见周瑞家的回来,向凤姐道:"太太说了,今日不得闲,二奶奶陪着便是一样。多谢费心想着。白来逛逛呢便罢,若有甚说的,只管告诉二奶奶,都是一样。"刘姥姥道:"也没甚说的, 不过是来瞧瞧姑太太,姑奶奶,也是亲戚们的情分。"周瑞家的道:"没甚说的便罢, 若有话,只管回二奶奶,是和太太一样的。"一面说,一面递眼色与刘姥姥。刘姥姥会意,未语先飞红的脸,欲待不说,今日又所为何来?只得忍耻说道:"论理今儿初次见姑奶奶,却不该说,只是大远的奔了你老这里来,也少不的说了。"刚说到这里,只听二门上小厮们回说:"东府里的小大爷进来了。"凤姐忙止刘姥姥:"不必说了。"一面便问: "你蓉大爷在那里呢?"只听一路靴子脚响,进来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面目清秀,身材俊俏,轻裘宝带,美服华冠。刘姥姥此时坐不是,立不是,藏没处藏。凤姐笑道:"你只管坐着,这是我侄儿。"刘姥姥方扭扭捏捏在炕沿上坐了。
  贾蓉笑道:"我父亲打发我来求婶子,说上回老舅太太给婶子的那架玻璃炕屏,明日请一个要紧的客,借了略摆一摆就送过来。"凤姐道:'说迟了一日,昨儿已经给了人了。"贾蓉听着,嘻嘻的笑着,在炕沿上半跪道:'婶子若不借,又说我不会说话了,又挨一顿好打呢。婶子只当可怜侄儿罢。"凤姐笑道:"也没见你们,王家的东西都是好的不成? 你们那里放着那些好东西,只是看不见,偏我的就是好的。"贾蓉笑道:"那里有这个好呢!只求开恩罢。"凤姐道:"若碰一点儿,你可仔细你的皮!"因命平儿拿了楼房的钥匙,传几个妥当人抬去。贾蓉喜的眉开眼笑,说:"我亲自带了人拿去,别由他们乱碰。"说着便起身出去了。

第六回 贾宝玉初试云雨情 刘姥姥(2)

刘姥姥听了谢过,遂携了板儿,绕到后门上。只见门前歇着些生意担子,也有卖吃的,也有卖顽耍物件的,闹吵吵三二十个小孩子在那里厮闹。刘姥姥便拉住一个道:“我问哥儿一声,有个周大娘可在家么?”孩子们道:“那个周大娘?我们这里周大娘有三个呢,还有两个周奶奶,不知是那一行当的?”刘姥姥道:“是太太的陪房周瑞。”孩子道:“这个容易,你跟我来。”说着,跳蹿蹿的引着刘姥姥进了后门,至一院墙边,指与刘姥姥道:“这就是他家。”又叫道:“周大娘,有个老奶奶来找你呢,我带了来了。”

周瑞家的在内听说,忙迎了出来,问:“是那位?”刘姥姥忙迎上来问道:“好呀,周嫂子!”周瑞家的认了半日,方笑道:“刘姥姥,你好呀!你说说,能几年,我就忘了。请家里来坐罢。”刘姥姥一壁里走着,一壁笑说道:“你老是贵人多忘事,那里还记得我们呢。”说着,来至房中。周瑞家的命雇的小丫头倒上茶来吃着。周瑞家的又问板儿道:“你都长这们大了!”又问些别后闲话。又问刘姥姥:“今日还是路过,还是特来的?”刘姥姥便说:“原是特来瞧瞧嫂子你,二则也请请姑太太的安。若可以领我见一见更好,若不能,便借重嫂子转致意罢了。”

周瑞家的听了,便已猜着几分来意。只因昔年他丈夫周瑞争买田地一事,其中多得狗儿之力,今见刘姥姥如此而来,心中难却其意,二则也要显弄自己的体面。听如此说,便笑说道:“姥姥你放心。大远的诚心诚意来了,岂有个不教你见个真佛去的呢。论理,人来客至回话,却不与我相干。我们这里都是各占一样儿:我们男的只管春秋两季地租子,闲时只带着小爷们出门子就完了,我只管跟太太奶奶们出门的事。皆因你原是太太的亲戚,又拿我当个人,投奔了我来,我就破个例,给你通个信去。但只一件,姥姥有所不知,我们这里又不比五年前了。如今太太竟不大管事,都是琏二奶奶管家了。你道这琏二奶奶是谁?就是太太的内侄女,当日大舅老爷的女儿,小名凤哥的。”刘姥姥听了,罕问道:“原来是他!怪道呢,我当日就说他不错呢。这等说来,我今儿还得见他了。”周瑞家的道:“这自然的。如今太太事多心烦,有客来了,略可推得去的就推过去了,都是凤姑娘周旋迎待。今儿宁可不会太太,倒要见他一面,才不枉这里来一遭。”刘姥姥道:“阿弥陀佛!全仗嫂子方便了。”周瑞家的道:“说那里话。俗语说的:‘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不过用我说一句话罢了,害着我什么。”说着,便叫小丫头到倒厅上悄悄的打听打听,老太太屋里摆了饭了没有。小丫头去了。这里二人又说些闲话。

刘姥姥因说:“这凤姑娘今年大还不过二十岁罢了,就这等有本事,当这样的家,可是难得的。”周瑞家的听了道:“我的姥姥,告诉不得你呢。这位凤姑娘年纪虽小,行事却比世人都大呢。如今出挑的美人一样的模样儿,少说些有一万个心眼子。再要赌口齿,十个会说话的男人也说他不过。回来你见了就信了。就只一件,待下人未免太严些个。”说着,只见小丫头回来说:“老太太屋里已摆完了饭了,二奶奶在太太屋里呢。”周瑞家的听了,连忙起身,催着刘姥姥说:“快走,快走。这一下来他吃饭是个空子,咱们先赶着去。若迟一步,回事的人也多了,难说话。再歇了中觉,越发没了时候了。”说着一齐下了炕,打扫打扫衣服,又教了板儿几句话,随着周瑞家的,逶迤往贾琏的住处来。

先到了倒厅,周瑞家的将刘姥姥安插在那里略等一等。自己先过了影壁,进了院门,知凤姐未下来,先找着凤姐的一个心腹通房大丫头名唤平儿的。周瑞家的先将刘姥姥起初来历说明,又说:“今日大远的特来请安。当日太太是常会的,今日不可不见,所以我带了他进来了。等奶奶下来,我细细回明,奶奶想也不责备我莽撞的。”平儿听了,便作了主意:“叫他们进来,先在这里坐着就是了。”周瑞家的听了,方出去引他两个进入院来。上了正房台矶,小丫头打起猩红毡帘,才入堂屋,只闻一阵香扑了脸来,竟不辨是何气味,身子如在云端里一般。满屋中之物都耀眼争光的,使人头悬目眩。刘姥姥此时惟点头咂嘴念佛而已。于是来至东边这间屋内,乃是贾琏的女儿大姐儿睡觉之所。平儿站在炕沿边,打量了刘姥姥两眼,只得问个好让坐。刘姥姥见平儿遍身绫罗,插金带银,花容玉貌的',便当是凤姐儿了。才要称姑奶奶,忽见周瑞家的称他是平姑娘,又见平儿赶着周瑞家的称周大娘,方知不过是个有些体面的丫头了。于是让刘姥姥和板儿上了炕,平儿和周瑞家的对面坐在炕沿上,小丫头子斟了茶来吃茶。

刘姥姥只听见咯当咯当的响声,大有似乎打箩柜筛面的一般,不免东瞧西望的。忽见堂屋中柱子上挂着一个匣子,底下又坠着一个秤砣般一物,却不住的乱幌。刘姥姥心中想着:“这是什么爱物儿?有甚用呢?”正呆时,只听得当的一声,又若金钟铜磬一般,不防倒唬的一展眼。接着又是一连八九下。方欲问时,只见小丫头子们齐乱跑,说:“奶奶下来了。”周瑞家的与平儿忙起身,命刘姥姥“只管等着,是时候我们来请你。”说着,都迎出去了。

刘姥姥屏声侧耳默候。只听远远有人笑声,约有一二十妇人,衣裙窸窣,渐入堂屋,往那边屋内去了。又见两三个妇人,都捧着大漆捧盒,进这边来等候。听得那边说了声“摆饭”,渐渐的人才散出,只有伺候端菜的几个人。半日鸦雀不闻之后,忽见二人抬了一张炕桌来,放在这边炕上,桌上碗盘森列,仍是满满的鱼肉在内,不过略动了几样。板儿一见了,便吵着要肉吃,刘姥姥一巴掌打了他去。忽见周瑞家的笑嘻嘻走过来,招手儿叫他。刘姥姥会意,于是带了板儿下炕,至堂屋中,周瑞家的又和他唧咕了一会,方过这边屋里来。

只见门外錾铜钩上悬着大红撒花软帘,南窗下是炕,炕上大红毡条,靠东边板壁立着一个锁子锦靠背与一个引枕,铺着金心绿闪缎大坐褥,旁边有雕漆痰盒。那凤姐儿家常带着秋板貂鼠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穿着桃红撒花袄,石青刻丝灰鼠披风,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手内拿着小铜火箸儿拨手炉内的灰。平儿站在炕沿边,捧着小小的一个填漆茶盘,盘内一个小盖钟。凤姐也不接茶,也不抬头,只管拨手炉内的灰,慢慢的问道:“怎么还不请进来?”一面说,一面抬身要茶时,只见周瑞家的已带了两个人在地下站着呢。这才忙欲起身,犹未起身时,满面春风的问好,又嗔着周瑞家的怎么不早说。刘姥姥在地下已是拜了数拜,问姑奶奶安。凤姐忙说:“周姐姐,快搀起来,别拜罢,请坐。我年轻,不大认得,可也不知是什么辈数,不敢称呼。”周瑞家的忙回道:“这就是我才回的那姥姥了。”凤姐点头。刘姥姥已在炕沿上坐了。板儿便躲在背后,百般的哄他出来作揖,他死也不肯。

红楼梦第五、六回概括

1、第五回 贾宝玉神游太虚境警幻仙曲演红楼梦
贾宝玉观赏会芳园的梅花后,在侄媳秦可卿的卧房里睡午觉,做了个神游太虚幻境的美梦。梦中,他遇到了袅娜翩跹的警仙幻姑。仙姑邀请宝玉到她居住的太虚幻境一游。
到了那里,忽见有一座牌坊,上书“太虚幻境”四个大字。进入二层门内,只见两边配殿内有“痴情司”,“结怨司”,“朝啼司”,“暮哭司”,“春感司”,“秋悲司”等诸司。宝玉在“薄命司”里看了金陵十二钗正册、副册、又副册。
入室,闻一缕幽香,品“千红一窟”茶,饮“万艳同悲”酒,聆听《红楼梦》仙曲十二支。仙姑又将其妹秦可卿许配给宝玉,并授以云雨之事。宝玉与可卿柔情缱绻,软语温存,难解难分。次日,二人携手游玩,至迷津处,被雷声惊醒。
2、第六回 贾宝玉初试云雨情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
入室安慰宝玉的袭人发现宝玉梦遗,宝玉把梦中云雨之事相告并与袭人偷试云雨,从此袭人与宝玉更加亲密。京官后代王狗儿已沦落乡间务农,因祖上曾和王夫人、风姐娘家联宗,便让岳母刘姥姥到荣国府找王夫人求助。在太太的陪房周瑞家的引荐下,刘姥姥终于见到了管家奶奶王熙凤。
恰好这时贾蓉奉父命来风姐处借玻璃炕屏一用,让刘姥姥尽情领略了风姐的威严和气派,以至于刘姥姥有点语无伦次,事后遭到周瑞家的埋怨。
在与刘姥姥交谈时,凤姐也说到家事的难处,但时值风光的王熙凤还算慷慨地接济了刘姥姥,于此种下善因。刘姥姥终于如愿以偿,得了二十两银子满意而去。
扩展资料红楼梦第五、六回主要人物简介:
1、贾宝玉自幼深受贾母疼爱,游于温柔富贵乡,专爱作养脂粉,亲近家里姐妹和丫鬟;他与林黛玉青梅竹马,互为知己,发展成一段世间少有的纯洁爱情。
他重情不重礼,结交了秦钟、柳湘莲、北静王等有情男子;他喜欢诗词曲赋之类性情文学,厌恶四书和八股文,批判程朱理学,把那些追逐科举考试、仕途经济的封建文人叫做“禄蠹”。
可是到头来“瞬息间则又乐极悲生,人非物换” 。他所爱的清净女儿们死的死,散的散;自身又在家族安排下糊里糊涂与薛宝钗结婚,致使林黛玉泪尽而逝;再经抄家之痛,越发唬得他疯疯傻傻。
为了报答天恩祖德,也为了尽快了却尘缘,他以高魁贵子重振家业。最后情极而毒,悬崖撒手,跟随一僧一道出走,回到青埂峰,“究竟是到头一梦,万境归空”。
2、花袭人,原名花珍珠。宝玉的大丫鬟,比宝玉大上个两岁,与薛宝钗、香菱、晴雯同龄,又与林黛玉同一天的生日。
原是外边寻常人家之女,小时候花家迫于生计而把她卖了死契给了贾府作丫鬟,与平儿、鸳鸯、琥珀、素云、紫鹃、彩霞、金钏儿、玉钏儿、麝月、翠墨、翠缕、可人,茜雪等人一起长大,无话不谈。
后又与香菱交好。珍珠起先侍奉贾母、史湘云几年,后被贾母喜袭人心地纯良,又赐给了贾宝玉,宝玉知她本姓花,想起“花气袭人知昼暖”,便改名袭人。贾府中人与她略亲厚的称袭人姑娘。
袭人素来有些痴处,她服侍谁,心里便唯有谁。然而她行为处事并不以讨好宝玉为上,反倒常常规劝宝玉读书上进。唯宝玉性情乖僻,不听人言。袭人心内着实忧郁,故此常冷笑讽刺宝玉借以表达自己的心酸无奈。
宝玉与她有情,倒也并不计较。哥哥花自芳要赎她回家时,袭人便拿当初卖她之事哭诉,不愿意离开贾府。宝玉也亲自到花家看望袭人。花家见二人感情深厚,便放下了赎人的心思。袭人和黛玉也是唯二宝玉说要剃了头当和尚去的人。

红楼梦第六回梗概

400字多了点哦,我的答案你借鉴一下吧,再和别人的答案综合一下,应该能凑够400字。呵呵~
第六回 贾宝玉初试云雨情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
入室安慰宝玉的袭人发现宝玉梦遗,宝玉把梦中云雨之事相告并与袭人偷试云雨,从此袭人与宝玉更加亲密。京官后代王狗儿已沦落乡间务农,因祖上曾和王夫人、风姐娘家联宗,便让岳母刘姥姥到荣国府找王夫人求助。在太太的陪房周瑞家的引荐下,刘姥姥终于见到了管家奶奶王熙凤。恰好这时贾蓉奉父命来风姐处借玻璃炕屏一用,让刘姥姥尽情领略了风姐的威严和气派,以至于刘姥姥有点语无伦次,事后遭到周瑞家的埋怨。在与刘姥姥交谈时,凤姐也说到家事的难处,但时值风光的王熙凤还算慷慨地接济了刘姥姥,于此种下善因。
刘姥姥终于如愿以偿,得了二十两银子满意而去。
有奖励
红楼梦第六回梗概
至少400字,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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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贾宝玉初试云雨情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
入室安慰宝玉的袭人发现宝玉梦遗,宝玉把梦中云雨之事相告并与袭人偷试云雨,从此袭人与宝玉更加亲密。京官后代王狗儿已沦落乡间务农,因祖上曾和王夫人、风姐娘家联宗,便让岳母刘姥姥到荣国府找王夫人求助。在太太的陪房周瑞家的引荐下,刘姥姥终于见到了管家奶奶王熙凤。
恰好这时贾蓉奉父命来风姐处借玻璃炕屏一用,让刘姥姥尽情领略了风姐的威严和气派,以至于刘姥姥有点语无伦次,事后遭到周瑞家的埋怨。在与刘姥姥交谈时,凤姐也说到家事的难处,但时值风光的王熙凤还算慷慨地接济了刘姥姥,于此种下善因。
刘姥姥终于如愿以偿,得了二十两银子满意而去。
扩展资料:
主要内容是:入室安慰宝玉的袭人发现宝玉梦遗,宝玉把梦中云雨之事相告并与袭人偷试云雨,从此袭人与宝玉更加亲密。一日,王熙凤的远亲刘姥姥带着孙子板儿到贾府拉关系,时值风光的王熙凤还算慷慨地接济了刘姥姥,于此种下善因。
在《红楼梦》第六回中,曹雪芹通过荣府兴衰的见证人、绝代悲剧的报幕者———刘姥姥一进荣国府,与这个家族的弄权者凤姐的“会面”场面。
采用了正面描写与侧面描写交错进行,以及映衬对比的手法,精选了一连串典型传神的细节,并通过含蓄蕴藉的对话描写,从而突出了王熙凤、刘姥姥等人的个性特征,塑造出血肉丰满的典型形象,深化了作品的主题与内蕴。
而这些多样化且成功的艺术手法,是作者匠心独运的结果,也是其艺术上炉火纯青的标志。正因为具有了这许多现实主义创作方法的典型范例,使得《红楼梦》成为世界古今艺苑中的精英。
《红楼梦》是一部具有世界影响力的人情小说,举世公认的中国古典小说巅峰之作,中国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传统文化的集大成者。小说以“大旨谈情,实录其事”自勉,只按自己的事体情理,按迹循踪,摆脱旧套,新鲜别致,取得了非凡的艺术成就。
“真事隐去,假语村言”的特殊笔法更是令后世读者脑洞大开,揣测之说久而遂多。后世围绕《红楼梦》的品读研究形成了一门显学——红学。
参考资料来源:百度百科-红楼梦
推荐于2020-06-30
红楼梦是中国古典四大名著之一,在中国甚至成立了专门的红学会来对红楼梦这部伟大的著作进行研究,可以想像它在中国的文学地位是多么高,提到红楼梦又让人不得不提到大观园,而提到大观园又不得不让人想到一个跟整个贾府看似毫不相干却又存在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物——刘姥姥.
大观园是贾府为了迎接元妃(贾政的大女儿贾元春)回贾府省亲(探亲)而大兴土木耗费巨资建造的一座宏伟的园林式建筑,用以迎接贾府至高荣耀的回归,可以说大观园是整个贾府在当时社会地位无上辉煌的象征,并且大观园的建筑风格也足以代表中国古代园林建筑艺术的成就,在当时很难想像这样一座代表贾府至高荣耀的园子会和一个当时最普通最低等毫无社会地位的农村主妇联系一起,刘姥姥是贾府的一个远房亲戚,大家知道她曾先后三次进出荣国府,第一次是因为家里生活困难进荣国府向凤姐讨要银钱以度日,第二次是在一个丰收年后向贾府送去些土产品作为远房亲戚的心意,第三回是贾府遭难没落后进贾府接走凤姐的遗孤巧姐回乡下避难,而作者在第四十回的刘姥姥二进大观园里对刘姥姥这个人物描写的篇幅最为生动,当时贾母借以为史湘云还席为名在大观园宴请一干亲戚,恰好刘姥姥送来些物品,于是贾母便一并邀请刘姥姥赴宴,试想一个王公贵族家庭里的最具权威人物在代表了贾府至高荣耀的大观园里邀请一个地位极其卑微的乡下人,看起来是多么不协调的一个场景,然而作者这看似不协调的一笔却又有着极深的用意,作为当时四大家族之一的贾家其生活排场自然是极其奢侈的,但是对于那些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奢侈生活的贾府上下诸人来说却是稀松平常.
然而这种生活对一个常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普通农民来说不但是没见过甚至听都没听过的,贾母领着她领略了大观园的庭院流水,见过了元妃的省亲别墅,品过了栊翠庵尼姑妙玉亲手泡制的清茶,听过了大观园专用艺人文官演奏的戏,欣赏了众女子的漂亮装扮和才艺,享用了大观园的无数美食;同时也见证了她一辈子都没见过的无所不用其极的奢华排场,用现在的话就是大开了一番眼界, 于是刘姥姥在整个游玩过程中见她所未见听她所未听吃她所未吃,所见所闻所听所感无时无刻不为震惊和叹为观止,所有这些她已无法用词来形容表现,只能念无数声”阿弥陀佛”这些宗教用语来形容自己那种无法言喻的感受,这就是一个普通人对于大观园的真实感受.当然其中也不免闹出些笑话,像她被凤姐等人在饭前故意取笑,吃饭时故意给她用极沉的镶金象牙筷子来夹一两银子一个的轻巧的鹌鹑蛋,让刘姥姥想吃又吃不上,最后这个价钱昂贵的鹌鹑蛋也不免落个滑落地上被丢弃的命运,刘姥姥自然是心疼不已,而所有这一切都只为了换得贾母等人的开怀一笑,在这样一个场合中就算是拿自己来取悦别人似乎也是一种难得的荣耀,那么此时作者的用意自然清楚不过,大观园的所有一切通过一个普通人的眼光来看是多么的尊贵荣耀和高不可攀,像贾府这种王公贵族们的生活是何等的优越,同时他也反映了在中国古代贵族和平民生活的天壤之别,在这样一种制度下,生活是不平等的,上流社会的人们根本不知道普通人生活的艰苦,而普通人也难以想像这些上流社会贵族们的生活是如此的优越,所有这些都是中国古代封建世袭王朝的一个普遍现象.
然而这样一个不平等的现象却并不代表永恒,贾府作为一个显赫家族的代表,在无限风光背后却时刻隐藏着危机,中国古代思想家曾说有”月满则亏月缺则盈”的哲理,也就是说凡事都有一个度,超过了这个度事物就会朝着相反的方向演变,盛极一时的贾府最后终于因为受到其他权贵的排挤而走向没落,一座看似坚固无比的大厦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正好验正了”月满则亏”这句话,在贾府没落后刘姥姥第三次来到了大观园,而这次她的使命是来营救已经丧命的凤姐的女儿巧姐,看似柔弱卑微的农村主妇此时却扮演了一个救世主,她用她的力量拯救了贵族世家的人员,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所以刘姥姥之于大观园初看来像是个不协调的角色但却是作者一个非常重要的安排,她用她的视野见证了贾府的荣辱兴衰,见证了一桩宿命.一个小人物的出现使得整个红楼梦有了一个极合逻辑的的因果照应
第六回 贾宝玉初试云雨情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 入室安慰宝玉的袭人发现宝玉梦遗,宝玉把梦中云雨之事相告并与袭人偷试云雨,从此袭人与宝玉更加亲密。京官后代王狗儿已沦落乡间务农,因祖上曾和王夫人、风姐娘家联宗,便让岳母刘姥姥到荣国府找王夫人求助。在太太的陪房周瑞家的引荐下,刘姥姥终于见到了管家奶奶王熙凤。恰好这时贾蓉奉父命来风姐处借玻璃炕屏一用,让刘姥姥尽情领略了风姐的威严和气派,以至于刘姥姥有点语无伦次,事后遭到周瑞家的埋怨。在与刘姥姥交谈时,凤姐也说到家事的难处,但时值风光的王熙凤还算慷慨地接济了刘姥姥,于此种下善因。 刘姥姥终于如愿以偿,得了二十两银子满意而去。
红楼梦第六回 剧情概括 贾宝玉初试云雨情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
入室安慰宝玉的袭人发现宝玉梦遗,宝玉把梦中云雨之事相告并与袭人偷试云雨,从此袭人与宝玉更加亲密。京官后代王狗儿已沦落乡间务农,因祖上曾和王夫人、风姐娘家联宗,便让岳母刘姥姥到荣国府找王夫人求助。在太太的陪房周瑞家的引荐下,刘姥姥终于见到了管家奶奶王熙凤。
恰好这时贾蓉奉父命来风姐处借玻璃炕屏一用,让刘姥姥尽情领略了风姐的威严和气派,以至于刘姥姥有点语无伦次,事后遭到周瑞家的埋怨。在与刘姥姥交谈时,凤姐也说到家事的难处,但时值风光的王熙凤还算慷慨地接济了刘姥姥,于此种下善因。
刘姥姥终于如愿以偿,得了二十两银子满意而去。
第六回 贾宝玉初试云雨情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
入室安慰宝玉的袭人发现宝玉梦遗,宝玉把梦中云雨之事相告并与袭人偷试云雨,从此袭人与宝玉更加亲密。京官后代王狗儿已沦落乡间务农,因祖上曾和王夫人、风姐娘家联宗,便让岳母刘姥姥到荣国府找王夫人求助。在太太的陪房周瑞家的引荐下,刘姥姥终于见到了管家奶奶王熙凤。
恰好这时贾蓉奉父命来风姐处借玻璃炕屏一用,让刘姥姥尽情领略了风姐的威严和气派,以至于刘姥姥有点语无伦次,事后遭到周瑞家的埋怨。在与刘姥姥交谈时,凤姐也说到家事的难处,但时值风光的王熙凤还算慷慨地接济了刘姥姥,于此种下善因。
刘姥姥终于如愿以偿,得了二十两银子满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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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内容是:入室安慰宝玉的袭人发现宝玉梦遗,宝玉把梦中云雨之事相告并与袭人偷试云雨,从此袭人与宝玉更加亲密。一日,王熙凤的远亲刘姥姥带着孙子板儿到贾府拉关系,时值风光的王熙凤还算慷慨地接济了刘姥姥,于此种下善因。
在《红楼梦》第六回中,曹雪芹通过荣府兴衰的见证人、绝代悲剧的报幕者———刘姥姥一进荣国府,与这个家族的弄权者凤姐的“会面”场面。
采用了正面描写与侧面描写交错进行,以及映衬对比的手法,精选了一连串典型传神的细节,并通过含蓄蕴藉的对话描写,从而突出了王熙凤、刘姥姥等人的个性特征,塑造出血肉丰满的典型形象,深化了作品的主题与内蕴。
而这些多样化且成功的艺术手法,是作者匠心独运的结果,也是其艺术上炉火纯青的标志。正因为具有了这许多现实主义创作方法的典型范例,使得《红楼梦》成为世界古今艺苑中的精英。
《红楼梦》是一部具有世界影响力的人情小说,举世公认的中国古典小说巅峰之作,中国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传统文化的集大成者。小说以“大旨谈情,实录其事”自勉,只按自己的事体情理,按迹循踪,摆脱旧套,新鲜别致,取得了非凡的艺术成就。
“真事隐去,假语村言”的特殊笔法更是令后世读者脑洞大开,揣测之说久而遂多。后世围绕《红楼梦》的品读研究形成了一门显学——红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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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第6回讲了什么啊???急

红楼梦第六回是“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刘姥姥一进荣国府”,讲宝玉经历梦境后与袭人乌山云雨。然后讲刘姥姥来贾府打秋风。
刘姥姥的姑爷祖上与王熙凤的父亲连了宗,来到贾府找到陪房周瑞家的,周瑞家的引领刘姥姥来见王熙凤。刘姥姥见到贾府气派,王熙凤的高傲,也受到王熙凤足够的冷漠,但最后还是得到了贾府二十雨的银子。
红楼梦第六回是“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刘姥姥一进荣国府”,讲宝玉经历梦境后与袭人乌山云雨。然后讲刘姥姥来贾府打秋风。
刘姥姥的姑爷祖上与王熙凤的父亲连了宗,来到贾府找到陪房周瑞家的,周瑞家的引领刘姥姥来见王熙凤,刘姥姥见到贾府气派,王熙凤的高傲,也受到王熙凤足够的冷漠,但最后还是得到了贾府二十雨的银子。
《红楼梦》第6回 贾宝玉初试云雨情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
却说秦氏因听见宝玉从梦中唤他的乳名,心中自是纳闷,又不好细问.彼时宝玉迷迷惑惑,
若有所失.众人忙端上桂圆汤来,呷了两口,遂起身整衣.袭人伸手与他系裤带时,不觉伸手至
大腿处,只觉冰凉一片沾湿,唬的忙退出手来,问是怎么了.宝玉红涨了脸,把他的手一捻.袭人
本是个聪明女子,年纪本又比宝玉大两岁,近来也渐通人事,今见宝玉如此光景,心中便觉察一
半了,不觉也羞的红涨了脸面,不敢再问.仍旧理好衣裳,遂至贾母处来,胡乱吃毕了晚饭,过这
边来.
袭人忙趁众奶娘丫鬟不在旁时,另取出一件中衣来与宝玉换上.宝玉含羞央告道:"好姐姐,
千万别告诉人."袭人亦含羞笑问道:"你梦见什么故事了?是那里流出来的那些脏东西?"宝玉
道:"一言难尽."说着便把梦中之事细说与袭人听了.然后说至警幻所授云雨之情,羞的袭人掩
面伏身而笑.宝玉亦素喜袭人柔媚娇俏,遂强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云雨之事.袭人素知贾母已将
自己与了宝玉的,今便如此,亦不为越礼,遂和宝玉偷试一番,幸得无人撞见.自此宝玉视袭人
更比别个不同,袭人待宝玉更为尽心.暂且别无话说.
按荣府中一宅人合算起来,人口虽不多,从上至下也有三四百丁,虽事不多,一天也有一二
十件,竟如乱麻一般,并无个头绪可作纲领.正寻思从那一件事自那一个人写起方妙,恰好忽从
千里之外,芥щ之微,小小一个人家,因与荣府略有些瓜葛,这日正往荣府中来,因此便就此一
家说来,倒还是头绪.你道这一家姓甚名谁,又与荣府有甚瓜葛?且听细讲.方才所说的这小小
之家,乃本地人氏,姓王,祖上曾作过小小的一个京官,昔年与凤姐之祖王夫人之父认识.因贪
王家的势利,便连了宗认作侄儿.那时只有王夫人之大兄凤姐之父与王夫人随在京中的,知有
此一门连宗之族,余者皆不认识.目今其祖已故,只有一个儿子,名唤王成,因家业萧条,仍搬出
城外原乡中住去了.王成新近亦因病故,只有其子,小名狗儿.狗儿亦生一子,小名板儿,嫡妻刘
氏,又生一女,名唤青儿.一家四口,仍以务农为业.因狗儿白日间又作些生计,刘氏又操井臼等
事,青板姊妹两个无人看管,狗儿遂将岳母刘姥姥接来一处过活.这刘姥姥乃是个积年的老寡
妇,膝下又无儿女,只靠两亩薄田度日.今者女婿接来养活,岂不愿意,遂一心一计,帮趁着女儿
女婿过活起来.因这年秋尽冬初,天气冷将上来,家中冬事未办,狗儿未免心中烦虑,吃了几杯
闷酒,在家闲寻气恼,刘氏也不敢顶撞.因此刘姥姥看不过,乃劝道:"姑爷,你别嗔着我多嘴.咱
们村庄人,那一个不是老老诚诚的,守多大碗儿吃多大的饭.你皆因年小的时候,托着你那老家
之福,吃喝惯了,如今所以把持不住.有了钱就顾头不顾尾,没了钱就瞎生气,成个什么男子汉
大丈夫呢!如今咱们虽离城住着,终是天子脚下.这长安城中,遍地都是钱,只可惜没人会去拿
去罢了.在家跳蹋会子也不中用."狗儿听说,便急道:"你老只会炕头儿上混说,难道叫我打劫
偷去不成?"刘姥姥道:"谁叫你偷去呢.也到底想法儿大家裁度,不然那银子钱自己跑到咱家来
不成?"狗儿冷笑道:"有法儿还等到这会子呢.我又没有收税的亲戚,作官的朋友,有什么法子
可想的?便有,也只怕他们未必来理我们呢!"
刘姥姥道:"这倒不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谋到了,看菩萨的保佑,有些机会,也未可
知.我倒替你们想出一个机会来.当日你们原是和金陵王家连过宗的,二十年前,他们看承你们
还好,如今自然是你们拉硬屎,不肯去亲近他,故疏远起来.想当初我和女儿还去过一遭.他们
家的二小姐着实响快,会待人,倒不拿大.如今现是荣国府贾二老爷的夫人.听得说,如今上了
年纪,越发怜贫恤老,最爱斋僧敬道,舍米舍钱的.如今王府虽升了边任,只怕这二姑太太还认
得咱们.你何不去走动走动,或者他念旧,有些好处,也未可知.要是他发一点好心,拔一根寒毛
比咱们的腰还粗呢."刘氏一旁接口道:"你老虽说的是,但只你我这样个嘴脸,怎样好到他门上
去的.先不先,他们那些门上的人也未必肯去通信.没的去打嘴现世."
谁知狗儿利名心最重,听如此一说,心下便有些活动起来.又听他妻子这话,便笑接道:"姥
姥既如此说,况且当年你又见过这姑太太一次,何不你老人家明日就走一趟,先试试风头再
说."刘姥姥道:"嗳哟哟!可是说的,`侯门深似海',我是个什么东西,他家人又不认得我,我去
了也是白去的."狗儿笑道:"不妨,我教你老人家一个法子:你竟带了外孙子板儿,先去找陪房
周瑞,若见了他,就有些意思了.这周瑞先时曾和我父亲交过一件事,我们极好的."刘姥姥道:"
我也知道他的.只是许多时不走动,知道他如今是怎样.这也说不得了,你又是个男人,又这样
个嘴脸,自然去不得,我们姑娘年轻媳妇子,也难卖头卖脚的,倒还是舍着我这付老脸去碰一碰.
果然有些好处,大家都有益,便是没银子来,我也到那公府侯门见一见世面,也不枉我一生."说
毕,大家笑了一回.当晚计议已定.
次日天未明,刘姥姥便起来梳洗了,又将板儿教训了几句.那板儿才五六岁的孩子,一无所
知,听见刘姥姥带他进城逛去,便喜的无不应承.于是刘姥姥带他进城,找至宁荣街.来至荣府
大门石狮子前,只见簇簇轿马,刘姥姥便不敢过去,且掸了掸衣服,又教了板儿几句话,然后蹭
到角门前.只见几个挺胸叠肚指手画脚的人,坐在大板凳上,说东谈西呢.刘姥姥只得蹭上来
问:"太爷们纳福."众人打量了他一会,便问"那里来的?"刘姥姥陪笑道:"我找太太的陪房周大
爷的,烦那位太爷替我请他老出来."那些人听了,都不瞅睬,半日方说道:"你远远的在那墙角
下等着,一会子他们家有人就出来的."内中有一老年人说道:"不要误他的事,何苦耍他."因向
刘姥姥道:"那周大爷已往南边去了.他在后一带住着,他娘子却在家.你要找时,从这边绕到后
街上后门上去问就是了."
刘姥姥听了谢过,遂携了板儿,绕到后门上.只见门前歇着些生意担子,也有卖吃的,也有
卖顽耍物件的,闹吵吵三二十个小孩子在那里厮闹.刘姥姥便拉住一个道:"我问哥儿一声,有
个周大娘可在家么?"孩子们道:"那个周大娘?我们这里周大娘有三个呢,还有两个周奶奶,不
知是那一行当的?"刘姥姥道:"是太太的陪房周瑞."孩子道:"这个容易,你跟我来."说着,跳蹿
蹿的引着刘姥姥进了后门,至一院墙边,指与刘姥姥道:"这就是他家."又叫道:"周大娘,有个
老奶奶来找你呢,我带了来了."
周瑞家的在内听说,忙迎了出来,问:"是那位?"刘姥姥忙迎上来问道:"好呀,周嫂子!"周
瑞家的认了半日,方笑道:"刘姥姥,你好呀!你说说,能几年,我就忘了.请家里来坐罢."刘姥姥
一壁里走着,一壁笑说道:"你老是贵人多忘事,那里还记得我们呢."说着,来至房中.周瑞家的
命雇的小丫头倒上茶来吃着.周瑞家的又问板儿道:"你都长这们大了!"又问些别后闲话.又问
刘姥姥:"今日还是路过,还是特来的?"刘姥姥便说:"原是特来瞧瞧嫂子你,二则也请请姑太太
的安.若可以领我见一见更好,若不能,便借重嫂子转致意罢了."
周瑞家的听了,便已猜着几分来意.只因昔年他丈夫周瑞争买田地一事,其中多得狗儿之
力,今见刘姥姥如此而来,心中难却其意,二则也要显弄自己的体面.听如此说,便笑说道:"姥
姥你放心.大远的诚心诚意来了,岂有个不教你见个真佛去的呢.论理,人来客至回话,却不与
我相干.我们这里都是各占一样儿:我们男的只管春秋两季地租子,闲时只带着小爷们出门子
就完了,我只管跟太太奶奶们出门的事.皆因你原是太太的亲戚,又拿我当个人,投奔了我来,
我就破个例,给你通个信去.但只一件,姥姥有所不知,我们这里又不比五年前了.如今太太竟
不大管事*,都是琏二奶奶管家了.你道这琏二奶奶是谁?就是太太的内侄女,当日大舅老爷的
女儿,小名凤哥的."刘姥姥听了,罕问道:"原来是他!怪道呢,我当日就说他不错呢.这等说来,
我今儿还得见他了."周瑞家的道:"这自然的.如今太太事多心烦,有客来了,略可推得去的就
推过去了,都是凤姑娘周旋迎待.今儿宁可不会太太,倒要见他一面,才不枉这里来一遭."刘姥
姥道:"阿弥陀佛!全仗嫂子方便了."周瑞家的道:"说那里话.俗语说的:`与人方便,自己方
便.'不过用我说一句话罢了,害着我什么."说着,便叫小丫头到倒厅上悄悄的打听打听,老太
太屋里摆了饭了没有.小丫头去了.这里二人又说些闲话.
刘姥姥因说:"这凤姑娘今年大还不过二十岁罢了,就这等有本事,当这样的家,可是难得
的."周瑞家的听了道:"我的姥姥,告诉不得你呢.这位凤姑娘年纪虽小,行事却比世人都大呢.
如今出挑的美人一样的模样儿,少说些有一万个心眼子.再要赌口齿,十个会说话的男人也说
他不过.回来你见了就信了.就只一件,待下人未免太严些个."说着,只见小丫头回来说:"老太
太屋里已摆完了饭了,二奶奶在太太屋里呢."周瑞家的听了,连忙起身,催着刘姥姥说:"快走,
快走.这一下来他吃饭是个空子,咱们先赶着去.若迟一步,回事的人也多了,难说话.再歇了中
觉,越发没了时候了."说着一齐下了炕,打扫打扫衣服,又教了板儿几句话,随着周瑞家的,逶
迤往贾琏的住处来.先到了倒厅,周瑞家的将刘姥姥安插在那里略等一等.自己先过了影壁,进
了院门,知凤姐未下来,先找着凤姐的一个心腹通房大丫头名唤平儿的.周瑞家的先将刘姥姥
起初来历说明,又说:"今日大远的特来请安.当日太太是常会的,今日不可不见,所以我带了他
进来了.等奶奶下来,我细细回明,奶奶想也不责备我莽撞的."平儿听了,便作了主意:"叫他们
进来,先在这里坐着就是了."周瑞家的听了,方出去引他两个进入院来.上了正房台矶,小丫头
打起猩红毡帘,才入堂屋,只闻一阵香扑了脸来,竟不辨是何气味,身子如在云端里一般.满屋
中之物都耀眼争光的,使人头悬目眩.刘姥姥此时惟点头咂嘴念佛而已.于是来至东边这间屋
内,乃是贾琏的女儿大姐儿睡觉之所.平儿站在炕沿边,打量了刘姥姥两眼,只得问个好让坐.
刘姥姥见平儿遍身绫罗,插金带银,花容玉貌的,便当是凤姐儿了.才要称姑奶奶,忽见周瑞家
的称他是平姑娘,又见平儿赶着周瑞家的称周大娘,方知不过是个有些体面的丫头了.于是让
刘姥姥和板儿上了炕,平儿和周瑞家的对面坐在炕沿上,小丫头子斟了茶来吃茶.
刘姥姥只听见咯当咯当的响声,大有似乎打箩柜筛面的一般,不免东瞧西望的.忽见堂屋
中柱子上挂着一个匣子,底下又坠着一个秤砣般一物,却不住的乱幌.刘姥姥心中想着:"这是
什么爱物儿?有甚用呢?"正呆时,只听得当的一声,又若金钟铜磬一般,不防倒唬的一展眼.接
着又是一连八九下.方欲问时,只见小丫头子们齐乱跑,说:"奶奶下来了."周瑞家的与平儿忙
起身,命刘姥姥"只管等着,是时候我们来请你."说着,都迎出去了.
刘姥姥屏声侧耳默候.只听远远有人笑声,约有一二十妇人,衣裙ъл,渐入堂屋,往那边
屋内去了.又见两三个妇人,都捧着大漆捧盒,进这边来等候.听得那边说了声"摆饭",渐渐的
人才散出,只有伺候端菜的几个人.半日鸦雀不闻之后,忽见二人抬了一张炕桌来,放在这边炕
上,桌上碗盘森列,仍是满满的鱼肉在内,不过略动了几样.板儿一见了,便吵着要肉吃,刘姥姥
一巴掌打了他去.忽见周瑞家的笑嘻嘻走过来,招手儿叫他.刘姥姥会意,于是带了板儿下炕,
至堂屋中,周瑞家的又和他唧咕了一会,方过这边屋里来.
只见门外錾铜钩上悬着大红撒花软帘,南窗下是炕,炕上大红毡条,靠东边板壁立着一个
锁子锦靠背与一个引枕,铺着金心绿闪缎大坐褥,旁边有雕漆痰盒.那凤姐儿家常带着秋板貂
鼠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穿着桃红撒花袄,石青刻丝灰鼠披风,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
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手内拿着小铜火箸儿拨手炉内的灰.平儿站在炕沿边,捧着小小的一个填
漆茶盘,盘内一个小盖钟.凤姐也不接茶,也不抬头,只管拨手炉内的灰,慢慢的问道:"怎么还
不请进来?"一面说,一面抬身要茶时,只见周瑞家的已带了两个人在地下站着呢.这才忙欲起
身,犹未起身时,满面春风的问好,又嗔着周瑞家的怎么不早说.刘姥姥在地下已是拜了数拜,
问姑奶奶安.凤姐忙说:"周姐姐,快搀起来,别拜罢,请坐.我年轻,不大认得,可也不知是什么
辈数,不敢称呼."周瑞家的忙回道:"这就是我才回的那姥姥了."凤姐点头.刘姥姥已在炕沿上
坐了.板儿便躲在背后,百般的哄他出来作揖,他死也不肯.
凤姐儿笑道:"亲戚们不大走动,都疏远了.知道的呢,说你们弃厌我们,不肯常来,不知道
的那起小人,还只当我们眼里没人似的."刘姥姥忙念佛道:"我们家道艰难,走不起,来了这里,
没的给姑奶奶打嘴,就是管家爷们看着也不象."凤姐儿笑道:"这话没的叫人恶心.不过借赖着
祖父虚名,作了穷官儿,谁家有什么,不过是个旧日的空架子.俗语说,`朝廷还有三门子穷亲戚
'呢,何况你我."说着,又问周瑞家的回了太太了没有.周瑞家的道:"如今等奶奶的示下."凤姐
道:"你去瞧瞧,要是有人有事就罢,得闲儿呢就回,看怎么说."周瑞家的答应着去了.
这里凤姐叫人抓些果子与板儿吃,刚问些闲话时,就有家下许多媳妇管事的来回话.平儿
回了,凤姐道:"我这里陪客呢,晚上再来回.若有很要紧的,你就带进来现办."平儿出去了,一
会进来说:"我都问了,没什么紧事,我就叫他们散了."凤姐点头.只见周瑞家的回来,向凤姐
道:"太太说了,今日不得闲,二奶奶陪着便是一样.多谢费心想着.白来逛逛呢便罢,若有甚说
的,只管告诉二奶奶,都是一样."刘姥姥道:"也没甚说的,不过是来瞧瞧姑太太,姑奶奶,也是
亲戚们的情分."周瑞家的道:"没甚说的便罢,若有话,只管回二奶奶,是和太太一样的."一面
说,一面递眼色与刘姥姥.刘姥姥会意,未语先飞红的脸,欲待不说,今日又所为何来?只得忍耻
说道:"论理今儿初次见姑奶奶,却不该说,只是大远的奔了你老这里来,也少不的说了."刚说
到这里,只听二门上小厮们回说:"东府里的小大爷进来了."凤姐忙止刘姥姥:"不必说了."一
面便问:"你蓉大爷在那里呢?"只听一路靴子脚响,进来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面目清秀,身
材俊俏,轻裘宝带,美服华冠.刘姥姥此时坐不是,立不是,藏没处藏.凤姐笑道:"你只管坐着,
这是我侄儿."刘姥姥方扭扭捏捏在炕沿上坐了.
贾蓉笑道:"我父亲打发我来求婶子,说上回老舅太太给婶子的那架玻璃炕屏,明日请一个
要紧的客,借了略摆一摆就送过来."凤姐道:'说迟了一日,昨儿已经给了人了."贾蓉听着,嘻
嘻的笑着,在炕沿上半跪道:'婶子若不借,又说我不会说话了,又挨一顿好打呢.婶子只当可怜
侄儿罢."凤姐笑道:"也没见你们,王家的东西都是好的不成?你们那里放着那些好东西,只是
看不见,偏我的就是好的."贾蓉笑道:"那里有这个好呢!只求开恩罢."凤姐道:"若碰一点儿,
你可仔细你的皮!"因命平儿拿了楼房的钥匙,传几个妥当人抬去.贾蓉喜的眉开眼笑,说:"我
亲自带了人拿去,别由他们乱碰."说着便起身出去了.
这里凤姐忽又想起一事来,便向窗外叫:"蓉哥回来."外面几个人接声说:"蓉大爷快回
来."贾蓉忙复身转来,垂手侍立,听何指示.那凤姐只管慢慢的吃茶,出了半日的神,又笑道:"
罢了,你且去罢.晚饭后你来再说罢.这会子有人,我也没精神了."贾蓉应了一声,方慢慢的退
去.
这里刘姥姥心神方定,才又说道:"今日我带了你侄儿来,也不为别的,只因他老子娘在家
里,连吃的都没有.如今天又冷了,越想没个派头儿,只得带了你侄儿奔了你老来."说着又推板
儿道:"你那爹在家怎么教你来?打发咱们作煞事来?只顾吃果子咧."凤姐早已明白了,听他不
会说话,因笑止道:"不必说了,我知道了."因问周瑞家的:"这姥姥不知可用了早饭没有?"刘姥
姥忙说道:"一早就往这里赶咧,那里还有吃饭的工夫咧."凤姐听说,忙命快传饭来.一时周瑞
家的传了一桌客饭来,摆在东边屋内,过来带了刘姥姥和板儿过去吃饭.凤姐说道:"周姐姐,好
生让着些儿,我不能陪了."于是过东边房里来.又叫过周瑞家的去,问他才回了太太,说了些什
么?周瑞家的道:"太太说,他们家原不是一家子,不过因出一姓,当年又与太老爷在一处作官,
偶然连了宗的.这几年来也不大走动.当时他们来一遭,却也没空了他们.今儿既来了瞧瞧我们,
是他的好意思,也不可简慢了他.便是有什么说的,叫奶奶裁度着就是了."凤姐听了说道:"我
说呢,既是一家子,我如何连影儿也不知道."
说话时,刘姥姥已吃毕了饭,拉了板儿过来,м舌咂嘴的道谢.凤姐笑道:"且请坐下,听我
告诉你老人家.方才的意思,我已知道了.若论亲戚之间,原该不等上门来就该有照应才是.但
如今家内杂事太烦,太太渐上了年纪,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况是我近来接着管些事,都不知道
这些亲戚们.二则外头看着虽是烈烈轰轰的,殊不知大有大的艰难去处,说与人也未必信罢.今
儿你既老远的来了,又是头一次见我张口,怎好叫你空回去呢.可巧昨儿太太给我的丫头们做
衣裳的二十两银子,我还没动呢,你若不嫌少,就暂且先拿了去罢."
那刘姥姥先听见告艰难,只当是没有,心里便突突的,后来听见给他二十两,喜的又浑身发
痒起来,说道:"嗳,我也是知道艰难的.但俗语说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凭他怎样,你老拔根
寒毛比我们的腰还粗呢!"周瑞家的见他说的粗鄙,只管使眼色止他.凤姐看见,笑而不睬,只命
平儿把昨儿那包银子拿来,再拿一吊钱来,都送到刘姥姥的跟前.凤姐乃道:"这是二十两银子,
暂且给这孩子做件冬衣罢.若不拿着,就真是怪我了.这钱雇车坐罢.改日无事,只管来逛逛,方
是亲戚们的意思.天也晚了,也不虚留你们了,到家里该问好的问个好儿罢."一面说,一面就站
了起来.
刘姥姥只管千恩万谢的,拿了银子钱,随了周瑞家的来至外面.周瑞家的道:"我的娘啊!你
见了他怎么倒不会说了?开口就是`你侄儿'.我说句不怕你恼的话,便是亲侄儿,也要说和软些.
蓉大爷才是他的正经侄儿呢,他怎么又跑出这么一个侄儿来了."刘姥姥笑道:"我的嫂子,我见
了他,心眼儿里爱还爱不过来,那里还说的上话来呢."二人说着,又到周瑞家坐了片时.刘姥姥
便要留下一块银子与周瑞家孩子们买果子吃,周瑞家的如何放在眼里,执意不肯.刘姥姥感谢
不尽,仍从后门去了.正是:
得意浓时易接济,受恩深处胜亲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