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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师表原文,出师表原文及注释

admin admin 发表于2024-03-19 03:58:01 浏览27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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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师表原文全篇及注释

出师表原文全篇及注释如下:
原文:
先帝虑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故托臣以讨贼也。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固知臣伐贼,才弱敌强也。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而待亡,孰与伐之?是故托臣而弗疑也。臣受命之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并日而食。臣非不自惜也:顾王业不可偏安于蜀都,故冒危难以奉先童之遗意。
而议着谓为非让。令贼适疲于西,又务于东,兵法乘劳,此进趋之时.也。谨陈其事如左:高帝明并日月;谋臣渊深,然涉险被创,危然后安,令陛下未及..高帝,谋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长策取胜,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刘繇、王朗,各据州郡,论安言计,动引圣人,群疑满腹,众难塞胸;今岁不战,明年不征,使孙策坐大,遂并江东:此臣之未解二也。
曹操智计,殊绝于人,其用兵也,仿怫孙、吴,然困于南阳,险于乌巢,危于祁连,逼于黎阳,几败北山,殆死潼关,然后伪定一时耳;况臣才弱,而欲以不危而定之:此臣之未解三也。曹操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任用李服而李服图之,委任夏候而夏侯败亡,先帝每称操为能,犹有此失;况臣驽(ntu)下,何能必胜:此臣之未解四也。
自臣到汉中,中间期年耳,然丧赵云、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寿、刘邰、邓铜等,及驱长屯将七十余人,突将无前,丛叟、青羌,散骑武骑一千余人,此皆数十年之内,所纠合四方之精锐,非一州之所有;若复数年,则损三分之二也。
当何以图敌:此臣之未解五也。今民穷兵疲,而事不可息;事不可息,则住与行,劳费正等;而不及今图之,欲以一州之地,与贼持久:此臣之未解六也。
夫难平者,事也。昔先帝败军于楚,当此时,曹操拊手,谓天下已定。然后先帝东连吴、越,西取巴、蜀,举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计,而汉事将成也。然后吴更违盟,关羽毁败,梯归蹉跌,曹丕称帝:凡事如是,难可逆见。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
译文:
先帝考虑到蜀汉和曹贼是不能同时存在的,复兴王业不能偏安一方,所以他才把征讨曹贼的大事托付给我。凭着先帝的英明来衡量我的才干,本来他是知道我去征讨曹贼,我的才能是很差的,而敌人是强大的。但是不征伐曹贼,他所创建的王业也会丢掉,坐着等待灭亡,哪里比得上去讨伐敌人呢?因此先帝毫不迟疑地把讨伐曹贼的事业托付给我。
我接受遗命以后,每天睡不安稳,吃饭不香。想到为了征伐北方的敌人,应该先去南方平定各郡,所以我五月领兵渡过金沙江,深入到连草木五谷都不生长的地区作战,两天才吃得下一天的饭。不是我自己不爱惜自己,只不过是想到蜀汉的王业决不能够偏安在蜀都,所以我冒着艰难危险来奉行先帝的遗意。
可是有些发议论的人却说这样做不是上策。如今曹贼刚刚在西方显得疲困,又竭力在东方和孙吴作战,兵法上说要趁敌军疲劳的时候向他进攻,现在正是进兵的时候。我恭敬地把一些情况向陛下陈述如下:
高帝象日月一样英明,谋臣们智谋渊博深远,却是经历过艰险,受过创伤,遭遇危难以后才得到安全,现在陛下未韶赶得上高帝,谋臣不如张良、陈平,却想采用长期相持的策略来取得胜利,安然平定天下,这是我不理解的第一点。
刘繇、王朗,各自占据州郡,在谈论如何才能安全、提出种种计谋时,动不动就引用圣贤的话,满腹都是疑问,胸中塞满了难题,今年不战,明年又不出征,使得孙策安然强大起来,于是吞并了江东。这是我不理解的第二点。
曹操的智慧计谋,远远地超过一般人,他用起兵来就好像孙膑、吴起一样,可是他却曾在南阳受困,在乌巢处于险境,在祁连山上遭到危险,在黎阳被逼,几乎在北山失败,差一点死在潼关,后来才在表面上稳定了一段时间。何况我的才力很弱,却打算不经历危险来安定天下。这是我不理解的第三点。
曹操五次攻打昌霸没有获胜,四次渡过巢湖没有获得成功,任用李服,可是李服却图谋杀死他,委任夏侯渊,可是夏侯渊却战败身亡。先帝常常称赞曹操是个有才能的人,他还有这些失误的地方,何况我才能平庸低下,哪里就一定能获胜呢﹖这是我不理解的第四点。
自从我到汉中,其间不过一年罢了,可是却失去了赵云、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寿、刘邰、邓铜等人,以及部曲中的首领、屯兵中的将官共七十多人,冲锋无前的将领,置、差民族将士以及散骑、武骑各路骑兵一千多人,这都是几十年来从四处聚合起来的精锐力量,不是一州所能具有的。
如果再过儿年,那就要损失全军的三分之二,那时拿什么兵力去消灭敌人呢?这是我不理解的第五点。
现在百姓穷困、兵士疲惫,可是战争不能停止。战争不能停止,那军队驻扎下来和去攻打敌人,所付出的辛劳和费用正好是相等的。既是这样,不趁现在考虑攻取北方,却想用一-州之地,去和曹贼长期相持。这是我不理解的第六点。
天下的事情是很难评论断定的。从前先帝在楚地打了败仗,在这时,曹操拍手称快,认为天下已被他平定了。以后先帝东边联合足越,西边攻取巴蜀,发兵向北征讨,夏侯渊就被杀掉了,这是曹操未曾想到的,而复兴汉朝的大业将要成功了。
后来东吴改变态度,违背了盟约,关羽兵败被杀,先帝又在秭归失误,曹丕称帝,所有的事情都象这样,很难预料。我小心谨慎地为国献出我的一切力量,直到死为止。至于事业是成功是失败,进行得顺利还是不顺利,那就不是我的智慧所能够预见的了。

出师表原文及译文

原文: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
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
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
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睦,优劣得所。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
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之任也。
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无兴德之言,则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谋,以咨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
译文:
先帝开创的大业未完成一半却中途去世了。现在天下分为三国,我们蜀汉国力薄弱,处境艰难,这实在是国家危急存亡的时刻啊。然而侍卫臣僚在内勤劳不懈,战场上忠诚有志的将士们奋不顾身,这是他们追念先帝对他们的特别的知遇之恩,想要报答在陛下您身上。
陛下你实在应该广泛的听取别人的意见,来发扬光大先帝遗留下来的美德,振奋有远大志向的人的志气,不应过分的看轻自己,援引不恰当的譬喻,以堵塞忠言进谏的道路。
皇宫中和朝廷中本都是一个整体,赏罚褒贬,不应该有所不同。如果有为非作歹犯科条法令和忠心做善事的人,都应该交给主管官吏评定对他们的惩奖,来显示陛下公正严明的治理,而不应当有偏袒和私心,使宫内和朝廷奖罚方法不同。
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人,这些都是善良诚实的人,他们的志向和心思忠诚无二,所以先帝把他们选拔出来辅佐陛下。我认为宫中之事,无论大小,都拿来问问他们,然后施行,一定能够弥补缺点和疏漏之处,可以获得很多的好处。
将军向宠,性格和品行善良平正,通晓军事,从前任用的时候,先帝称赞说他有才干,因此大家评议举荐他做中部督。我认为军队中的事情,都拿来跟他商讨,就一定能使军队团结一心,不同才能的人各得其所。
亲近贤臣,疏远小人,这是西汉兴盛的原因;亲近小人,疏远贤臣,这是东汉衰败的原因。先帝在世的时候,每逢跟我谈论这些事情,没有一次不对桓、灵二帝的做法感到痛心遗憾的。
侍中、尚书、长史、参军,这些人都是忠贞诚实、能够以死报国的忠臣,希望陛下亲近他们,信任他们,那么汉朝的复兴就指日可待了。
我本来是平民百姓,在南阳务农亲耕,只想在乱世中苟且保全性命,不奢求在诸侯之中扬名显身。先帝不因为我身份卑微、见识短浅,而委屈自己,三次去我的茅庐拜访我。征询我对时局大事的意见,由此使我感动奋发,答应为先帝奔走效劳。
后来遇到兵败,在兵败的时候接受任务,在危机患难之间奉行使命,那时以来已经有二十一年了。
先帝知道我做事小心谨慎,所以临终时把国家大事托付给我。接受遗命以来,我早晚忧愁叹息,唯恐先帝托付给我的事不能完成,以致损伤先帝的知人之明,所以我五月渡过泸水,深入到人烟稀少的地方。
现在南方已经平定,兵员装备已经充足,应当激励、率领全军将士向北方进军,平定中原,希望用尽我平庸的才能,铲除奸邪凶恶的敌人,恢复汉朝的基业,回到旧日的国都。这就是我用来报答先帝,并且尽忠陛下的职责本分。
至于处理事务,斟酌情理,有所兴革,毫无保留地进献忠诚的建议,那就是郭攸之、费祎、董允等人的责任了。
希望陛下能够把讨伐曹魏,兴复汉室的任务托付给我,如果没有成功,就惩治我的罪过,从而用来告慰先帝的在天之灵。如果没有振兴圣德的建议,就责罚郭攸之、费祎、董允等人的怠慢,来揭示他们的过失;
陛下也应自行谋划,征求、询问治国的好方法,采纳正确的言论,深切追念先帝临终留下的教诲。我感激不尽。
今天我将要告别陛下远行了,面对这份奏表禁不住热泪纵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出自:两汉·诸葛亮《出师表/前出师表》
赏析: 
由于此文是奏章,内容是诸葛亮出师伐魏前向刘禅陈述意见,提出修明政治的主张,因此全文以议论为主。由于诸葛亮要让刘禅知道创业的艰难,激励他立志完成先帝未竟的大业,因而文中兼叙了自己的身世和追随先帝的原因以及以身许国的经过。
又由于诸葛亮对刘氏父子无限忠诚,披肝沥胆相待,因而言词充满着殷切期望之情。全文既晓之以理,又动之以情。具体地说,前部分重在晓之以理,后部分重在动之以情。总的是以议论为主,融以叙事和抒情。全篇文字从作者肺腑中流出,析理透辟,真情充溢,感人至深。
《出师表》【作者】诸葛亮 【朝代】三国时期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
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
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睦,优劣得所。
白话释义:
先帝开创的大业未完成一半却中途去世了。现在天下分为三国,蜀汉国力薄弱,处境艰难。这确实是国家危急存亡的时期啊。不过宫廷里侍从护卫的官员不懈怠,战场上忠诚有志的将士们奋不顾身,大概是他们追念先帝对他们的特别的知遇之恩(作战的原因),想要报答在陛下您身上。
(陛下)你实在应该扩大圣明的听闻,来发扬光大先帝遗留下来的美德,振奋有远大志向的人的志气,不应当随便看轻自己,说不恰当的话,以致于堵塞人们忠心地进行规劝的言路。皇宫中和朝廷里的大臣,本都是一个整体,奖惩功过,不应有所不同。
如有作恶违法的人,或行为忠善的人,都应该交给主管官吏评定对他们的惩奖,以显示陛下处理国事的公正严明,而不应当有偏袒和私心,使宫内和朝廷奖罚方法不同。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人,都是善良诚实、心志忠贞纯洁的人,他们的志向和心思忠诚无二。
因此先帝选拔他们留给陛下。我认为宫中之事,无论事情大小,都拿来跟他商讨,这样以后再去实施,一定能够弥补缺点和疏漏之处。得到更多的好处。将军向宠,性格和品行善良公正,精通军事,从前任用时,先帝称赞他很有才能,因此众人商议推举他做中部督。我认为禁军营中的事,都拿来跟他商讨,就一定能使军队团结一心,不同才能的人各得其所。
创作背景:
汉章武元年(221年),刘备称帝,诸葛亮为丞相。汉建兴元年(223年),刘备病死,将刘禅托付给诸葛亮。诸葛亮实行了一系列比较正确的政治和经济措施,使汉境内呈现兴旺景象。
为了实现全国统一,诸葛亮在平息南方叛乱之后,于建兴五年(227年)决定北上伐魏,拟夺取魏的长安,临行之前上书后主,即这篇《出师表》。
章武元年(221年)七月,刘备为夺回荆州,亲率大军伐吴。章武二年(222年)刘备兵败夷陵(今湖北宜昌);八月,刘备撤退至永安。诸葛亮大叹:“可惜法正故去,否则必能阻止陛下东征之举。”至章武三年(223年)二月,刘备病重,召诸葛亮到永安,与李严一起托付后事,刘备对诸葛亮说:“你的才能是曹丕的十倍,必定能够安顿国家,终可成就大事。如果嗣子(刘禅)可以辅助,便辅助他;如果他没有才干,你可以自行取度。”
诸葛亮涕泣地说:“臣必定竭尽股肱的力量,报效忠贞的节气,直到死为止!”刘备又要刘禅视诸葛亮为父。延至四月,刘备逝世,刘禅继位,封诸葛亮为武乡侯,开设官府办公。不久,再领益州牧,政事上的大小事务,刘禅都依赖于诸葛亮,由诸葛亮决定。本来南中地区因刘备逝世而乘机叛乱,诸葛亮因国家刚逝去君主,先不发兵,而派邓芝及陈震赴东吴修好。
建兴三年(225年)春天,诸葛亮率军南征,临行前刘禅赐诸葛亮金鈇钺一具,曲盖一个,前后羽葆鼓吹各一部,虎贲六十人。后诸葛亮深入不毛之地讨伐雍闿、孟获,诸葛亮采取参军马谡的建议,以攻心为主,先打败雍闿军,再七擒七纵孟获,至秋天平定所有乱事,十二月班师成都。蜀汉在南中安定并获得大量的资源,并且组建了无当飞军这支劲旅。经过长期积累,有了北伐的基础。
出师表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
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
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睦,优劣得所。
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
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棉、允之任也。
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无兴德之言,则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谋,以咨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
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
[b]出师表(译文)
先帝开创的事业没有完成一半,却中途去世了。现在天下分裂成三个国家。蜀汉民力困乏,这实在是危急存亡的时候啊。然而朝中官员在首都毫不懈怠,忠诚有志的将士在外面舍生忘死,是因为追念先帝对他们的特殊厚待,想要在陛下身上报恩啊。实在应该广泛地听取意见,发扬先帝遗留下来的美德,振奋有抱负的人们的志气,不应该随便看轻自己,说一些不恰当的话,以致堵塞人们忠言劝谏的道路啊!
皇宫中和丞相府中的人,都是国家的官员;升降官吏,评论人物,不应该因在宫中或在府中而异。如果有作奸邪事情、犯科条法令,或做了好事对国家有贡献的,都应该交给主管的官员判定他们受罚或者受赏,来显示陛下公正严明的治理,而不应当有偏袒和私心,使朝廷内外刑赏的法令不同。
侍中侍郎敦攸之、费祎、董允等人,这些都是善良诚实的人,他们的志向和思虑都忠诚纯正,所以先帝把他们选拔出来留给陛下。我以为宫廷中的事情,无论大小,都拿来跟他们商量,然后实行,就一定能够补救缺点,防止疏漏,得到更多的成效。
将军向宠,性格品行善良平正,通晓军事,过去任用他的时候,先帝称赞他能干,所以大家商议推举他做中部督。我认为军营中的事情,都拿来和他商量,就一定能够使军中团结和睦,才能高的和才能低的都得到合理安排。
亲近贤臣,疏远小人,这是先汉兴旺发达的原因;亲近小人,疏远贤臣,这是后汉倾覆衰败的原因。先帝在世时,每次和我谈论这些事情,没有不对桓、灵二帝的昏庸感到痛心遗憾的。
侍中、尚书、长史、参军,这些人都是忠贞优秀、以死报国的大臣,希望陛下亲近他们,信任他们,这样汉朝的兴隆便为时不远了。
我本来是个平民,在南阳亲自种地,只希望在乱世里苟且保全性命,并不想在诸侯中做官扬名。先帝不嫌我身份低微,见识浅陋,不惜降低身份,委屈自己,三次到草庐来探望我,向我询问当代的大事,我因此有所感而情绪激动,就答应为先帝奔走效劳。后来遇到挫折,在军事上失败的时候接受重任,在危难紧迫的关头奉命出使,从那时到现在二十一年了。
先帝知道我办事谨慎,所以临终的时候,把国家大事托付给我。我接受命令以来,早晚忧虑叹息,唯恐托付给我的大事做得没有成效,而有损于先帝的明察,所以五月渡过泸水,深入到不长庄稼的荒凉地方。现在南方的叛乱已经平定,武器装备已经充足,应该勉励三军,率领他们北上平定中原。我希望能够奉献平庸的才能,去铲除那些奸邪凶恶的敌人,振兴汉朝,迁回旧都洛阳。这是我报答先帝、忠于陛下的职责。至于考虑朝中政事是否可行,毫无保留地向陛下提出忠诚的劝谏,那是郭攸之、费祎、董允等人的责任了。
希望陛下把讨伐曹魏兴复汉室的任务交付给我,如果不能实现,就治我的罪,来告慰先帝在天之灵。如果没有发扬圣德的忠言,就应当责罚郭攸之、费祎、董允等人的怠慢失职,指明他们的过失;陛下也应该自行谋划,征询治国的良策,认识、采纳正确的言论,深切追念先帝的遗命。我接受您的恩泽,心中非常激动。
现在我就要远离陛下了,面对这份奏表,禁不住流下泪水,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出师表
前出师表
诸葛亮
臣亮言: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得裨补阙漏,有所广益。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之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睦,优劣得所也。
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亮死节之臣也,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
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付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等之任也。
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无兴德之言,则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谋,以谘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
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
(1)先帝:指刘备。因刘备此时已死,故称先帝。未半:此指没完成帝业。
(2)中道:犹言半路。崩殂(cú):死。古代帝王死亡叫“崩”,也叫“殂”。
(3)益州疲弊:指蜀汉力量衰微,处境艰难。益州,今四川省一带,这里指蜀汉政权。疲弊,困乏无力。
(4)诚:的确。秋:时候。
(5)侍卫之臣:服侍、保卫皇帝的臣下。
(6)忘身:不顾自身危难。
(7)盖:连词,表推断原因。殊遇:优异的待遇。殊,不一般,特异。
(8)开张圣听:扩大主上的听闻。意思是要后主广泛听取别人的意见。开张,扩大,与下文“塞”相对。
(9)光:发扬发大。遗德:留下的美德。
(10)恢弘:发扬扩大。恢,大。弘,大。
(11)妄自菲薄:随意看轻自己。妄,随意。菲薄,微薄,轻视。
(12)引喻失义:讲话不当。引喻,称引、比喻。失义,失当,违背大义。
(13)宫:指皇宫。府:指丞相府。
(14)陟(zhì):提升。罚:惩罚。臧:表扬。否:批评。
(15)异同:不同。
(16)作奸犯科:干不正当的事违犯法令。作奸,干坏事。科,科条,法令。
(17)宣付有司论其刑赏:应交给主管官吏,判定他们受罚或受奖。有司,官吏,此指主管刑赏的官吏。论,判定。
(18)昭:显示。平明:人平,不昏庸。理:治。
(19)偏私:偏袒私情。
(20)内外:指宫廷内外。异法:行不同的法度。这几句话,据《三国志·蜀志·董允传》可能是指刘禅偏袒宦官黄皓讲的。
(21)侍中、侍郎:官名,皇帝的亲臣。郭攸之:南阳人,当时任刘禅的侍中。费祎(yī):字文伟,江夏人,刘备时任太子舍人,刘禅继位后,任费门侍郎,后升为侍中。董允:字休昭,南郡枝江人,刘备时为太子舍人,刘禅继位,升任黄门侍郎,诸葛亮出师时又提升为侍中。
(22)志虑:志趣、思想。忠纯:忠诚纯洁。
(23)简:挑选。拔:提升。遗:留给。
(24)悉:全部。咨(zī)之:征求郭攸之等人的意见。咨,询问,征求意见。之,指郭攸之等人。
(25)裨(bì):补。阙漏:同“缺漏”,缺点和疏漏。
(26)广益:增益。
(27)向宠:三国襄阳宜城人,刘备时任牙门将,刘禅继位,被封为都亭侯,后任中部督。
(28)性行淑均:性格品德善良平正。淑,善良。均,公正。
(29)晓畅:明达,通晓。
(30)试用于昔日:据《三国志·蜀志·向朗传》记载,章武二年(公元222年)刘备在秭归一带被东吴军队击败,而向宠的部队损失却甚少,“试用于昔日”指当此。
(31)督:指中部督。
(32)营:军营、军队。
(33)行(háng)陈:指部队。陈,“阵”的古字。
(34)优劣得所:能力好坏各得其所,即用人得当。
(35)先汉:前汉,即西汉。
(36)后汉:东汉。倾颓:倾覆,灭亡。
(37)桓、灵:指桓帝刘志、灵帝刘宏。这两个东汉末年的皇帝政治腐败,使刘汉王朝倾覆。
(38)侍中:指郭攸之、费祎、董允等人。尚书:这里指陈震,南阳人,公元二二五年(建兴3年)任尚书,后升为尚书令。长史:这里指张裔,成都人,刘备时曾任巴湘乡人,当时任参军。诸葛亮出驻汉中,留下蒋琬、张裔统管丞相府事,后又暗中上奏给刘禅:“臣若不幸,后事宜以付琬”。
(39)死节:为国而死的气节。
(40)隆:兴盛。计日:计算着天数,指时日不远。
(41)布衣:平民。
(42)躬耕:亲自耕种。南阳:指隆中,在湖北省襄阳城西。当时隆中属南阳郡管辖。
(43)闻:有名望,闻名。达:通达,此指官运通达。诸侯:这里指当时割据一方的军阀。
(44)卑鄙:地位、身分卑下,见识鄙野。卑,身分低下。鄙,鄙野,粗野。
(45)猥(wěi):屈辱。枉屈:枉驾屈就。诸葛亮认为刘备三顾茅庐去请他,对刘备来说是屈辱,自己不该受到刘备亲自登门拜请的待遇。这是一种客气的说法。
(46)三顾臣于草庐之中:“三顾”即指此事。顾,看,看望。
(47)许:答应,许允。驱驰:指奔走效力。
(48)后值倾覆:以后遇到危难。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刘备在当阳长坂坡被曹操打败,退至夏口,派诸葛亮去联结孙权,共同抵抗曹操。本句,连同下句即指此事。
(49)尔来:从那时以来。即从刘备三顾茅庐到诸葛亮出师北伐以来。
(50)大事:指章武三年(公元223年)刘备临终前嘱托诸葛亮辅佐刘禅,复兴汉室,统一中国的大事。
(51)夙夜:日日夜夜。夙,清晨。
(52)五月渡泸:建兴元年(公元223年)云南少数民族的上层统治者发动叛乱,建兴三年(公元225年)诸葛亮率师南征,五月渡泸水,秋天平定了这次叛乱,下句“南方已定”即指此。泸,泸水,即金沙江。
(53)不毛:不长草木,此指不长草木的荒凉地区。
(54)奖率:激励率领。三军:古代诸侯国的军队分上、中、下三军,三军即全军。
(55)庶:希望。竭:尽。驽钝:比喻自己的低劣的才能。驽,劣马,指才能低劣。钝,刀刃不锋利,指头脑不灵活,做事迟钝。
(56)攘(ràng)除:排除,铲除。奸凶:此指曹魏政权。
(57)旧都:指东汉都城洛阳或西汉都城长安。
(58)斟酌:权衡。
(59)托臣以讨贼复之效:把讨伐曹魏复兴汉室的任务交给我。托,委托,交给。效,效命的任务。
(60)慢:怠慢,懈惰。
(61)彰:表明。咎:罪过。
(62)谘诹(zōu)善道:征求好的建议。诹,征询。
(63)察纳:考察采纳。雅言:正确意见。
(64)深追;深切地追念。遗诏:皇帝在临终时所发的诏令。刘备临死时曾对刘禅说:“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65)临表涕零:面对着《表》落泪。涕零,落泪。
出师表(译文)
先帝开创的事业没有完成一半,却中途去世了。现在天下分裂成三个国家。蜀汉民力困乏,这实在是危急存亡的时候啊。然而朝中官员在首都毫不懈怠,忠诚有志的将士在外面舍生忘死,是因为追念先帝对他们的特殊厚待,想要在陛下身上报恩啊。实在应该广泛地听取意见,发扬先帝遗留下来的美德,振奋有抱负的人们的志气,不应该随便看轻自己,说一些不恰当的话,以致堵塞人们忠言劝谏的道路啊!
皇宫中和丞相府中的人,都是国家的官员;升降官吏,评论人物,不应该因在宫中或在府中而异。如果有作奸邪事情、犯科条法令,或做了好事对国家有贡献的,都应该交给主管的官员判定他们受罚或者受赏,来显示陛下公正严明的治理,而不应当有偏袒和私心,使朝廷内外刑赏的法令不同。
侍中侍郎敦攸之、费祎、董允等人,这些都是善良诚实的人,他们的志向和思虑都忠诚纯正,所以先帝把他们选拔出来留给陛下。我以为宫廷中的事情,无论大小,都拿来跟他们商量,然后实行,就一定能够补救缺点,防止疏漏,得到更多的成效。
将军向宠,性格品行善良平正,通晓军事,过去任用他的时候,先帝称赞他能干,所以大家商议推举他做中部督。我认为军营中的事情,都拿来和他商量,就一定能够使军中团结和睦,才能高的和才能低的都得到合理安排。
亲近贤臣,疏远小人,这是先汉兴旺发达的原因;亲近小人,疏远贤臣,这是后汉倾覆衰败的原因。先帝在世时,每次和我谈论这些事情,没有不对桓、灵二帝的昏庸感到痛心遗憾的。 侍中、尚书、长史、参军,这些人都是忠贞优秀、以死报国的大臣,希望陛下亲近他们,信任他们,这样汉朝的兴隆便为时不远了。
我本来是个平民,在南阳亲自种地,只希望在乱世里苟且保全性命,并不想在诸侯中做官扬名。先帝不嫌我身份低微,见识浅陋,不惜降低身份,委屈自己,三次到草庐来探望我,向我询问当代的大事,我因此有所感而情绪激动,就答应为先帝奔走效劳。后来遇到挫折,在军事上失败的时候接受重任,在危难紧迫的关头奉命出使,从那时到现在二十一年了。
先帝知道我办事谨慎,所以临终的时候,把国家大事托付给我。我接受命令以来,早晚忧虑叹息,唯恐托付给我的大事做得没有成效,而有损于先帝的明察,所以五月渡过泸水,深入到不长庄稼的荒凉地方。现在南方的叛乱已经平定,武器装备已经充足,应该勉励三军,率领他们北上平定中原。我希望能够奉献平庸的才能,去铲除那些奸邪凶恶的敌人,振兴汉朝,迁回旧都洛阳。这是我报答先帝、忠于陛下的职责。至于考虑朝中政事是否可行,毫无保留地向陛下提出忠诚的劝谏,那是郭攸之、费祎、董允等人的责任了。
希望陛下把讨伐曹魏兴复汉室的任务交付给我,如果不能实现,就治我的罪,来告慰先帝在天之灵。如果没有发扬圣德的忠言,就应当责罚郭攸之、费祎、董允等人的怠慢失职,指明他们的过失;陛下也应该自行谋划,征询治国的良策,认识、采纳正确的言论,深切追念先帝的遗命。我接受您的恩泽,心中非常激动。
现在我就要远离陛下了,面对这份奏表,禁不住流下泪水,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后)出师表
先帝虑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故托臣以讨贼也。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故知臣伐贼,才弱敌强也。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而待亡,孰与伐之?是故托臣而弗疑也。臣受命之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并日而食。——臣非不自惜也:顾王业不可偏安于蜀都,故冒危难以奉先帝之遗意。而议者谓为非计。今贼适疲于西,又务于东,兵法“乘劳”:此进趋之时也。谨陈其事如左:
高帝明并日月,谋臣渊深,然涉险被创,危然后安;今陛下未及高帝,谋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长策取胜,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刘繇、王朗,各据州郡,论安言计,动引圣人,群疑满腹,众难塞胸;今岁不战,明年不征,使孙策坐大,遂并江东:此臣之未解二也。曹操智计,殊绝于人,其用兵也,仿怫孙、吴,然困于南阳,险于乌巢,危于祁连,逼于黎阳,几败北山,殆死潼关,然后伪定一时耳;况臣才弱,而欲以不危而定之:此臣之未解三也。曹操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任用李服而李服图之,委任夏侯而夏侯败亡,先帝每称操为能,犹有此失;况臣弩下,何能必胜:此臣之未解四也。自臣到汉中,中间期年耳,然丧赵云、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寿、刘合、邓铜等,及驱长屯将七十余人,突将无前,丛叟、青羌,散骑武骑一千余人,此皆数十年之内,所纠合四方之精锐,非一州之所有;若复数年,则损三分之二也。——当何以图敌:此臣之未解五也。今民穷兵疲,而事不可息;事不可息,则住与行,劳费正等;而不及今图之,欲以一州之地,与贼持久:此臣之未解六也。
夫难平者,事也。昔先帝败军于楚,当此时,曹操拊手,谓天下已定。——然后先帝东连吴、越,西取巴、蜀,举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计,而汉事将成也。——然后吴更违盟,关羽毁败,秭归蹉跌,曹丕称帝:凡事如是,难可逆见。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
(后)出师表译文:
先帝考虑到蜀汉和曹贼是不能同时存在的,复兴王业不能偏安一方,所以他才把征讨曹贼的大事托付给我。凭着先帝的英明来衡量我的才干,本来他是知道我去征讨曹贼,我的才能是很差的,而敌人是强大的。但是不征伐曹贼,他所创建的王业也会丢掉,坐着等待灭亡,哪里比得上去讨伐敌人呢?因此先帝毫不迟疑地把讨伐曹贼的事业托付给我。
我接受遗命以后,每天睡不安稳,吃饭不香。想到为了征伐北方的敌人,应该先去南方平定各郡,所以我五月领兵渡过泸水,深入到连草木五谷都不生长的地区作战,两天才吃得下一天的饭。不是我自己不爱惜自己,只不过是想到蜀汉的王业决不能够偏安在蜀都,所以我冒着艰难危险来奉行先帝的遗意。可是有些发议论的人却说这样作不是上策。如今曹贼刚刚在西方显得疲困,又竭力在东方和孙吴作战,兵法上说要趁敌军疲劳的时候向他进攻,现在正是进兵的时候。我恭敬地把一些情况向陛下陈述如下:
高帝象日月一样英明,谋臣们智谋渊博深远,却是经历过艰险,受过创伤,遭遇危难以后才得到安全,现在陛下未韶赶得上高帝,谋臣不如张良、陈平,却想采用长期相持的策略来取得胜利,安然平定天下,这是我不理解的第一点。
刘繇、王朗,各自占据州郡,在谈论如何才能安全、提出种种计谋时,动不动就引用圣贤的话,满腹都是疑问,胸中塞满了难题,今年不战,明年又不出征,使得孙策安然强大起来,于是吞并了江东。这是我不理解的第二点。
曹操的智慧计谋,远远地超过一般人,他用起兵来就好像孙膑、吴起一样,可是他却曾在南阳受困,在乌巢处于险境,在祁连山上遭到危险,在黎阳被逼,几乎在北山失败,差一点死在潼关,后来才在表面上稳定了一段时间。何况我的才力很弱,却打算不经历危险来安定天下。这是我不理解的第三点。
曹操五次攻打昌霸没有获胜,四次渡过巢湖没有获得成功,任用李服,可是李服却图谋杀死他,委任夏侯渊,可是夏侯渊却战败身亡。先帝常常称赞曹操是个有才能的人,他还有这些失误的地方,何况我才能平庸低下,哪里就一定能获胜呢?这是我不理解的第四点。
自从我到汉中,其间不过一年罢了,可是却失去了赵云、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寿、刘邰、邓铜等人,以及部曲中的首领、屯兵中的将官共七十多人,冲锋无前的将领,賨、羌民族将士以及散骑、武骑各路骑兵一千多人,这都是几十年来从四处聚合起来的精锐力量,不是一州所能具有的。如果再过几年,那就要损失全军的三分之二,那时拿什么兵力去消灭敌人呢?这是我不理解的第五点。
现在百姓穷困、兵士疲惫,可是战争不能停止。战争不能停止,那军队驻扎下来和去攻打敌人,所付出的辛劳和费用正好是相等的。既是这样,不趁现在考虑攻取北方,却想用一州之地,去和曹贼长期相持。这是我不理解的第六点。
天下的事情是很难评论断定的。从前先帝在楚地打了败仗,在这时,曹操拍手称快,认为天下已被他平定了。以后先帝东边联合吴越,西边攻取巴蜀,发兵向北征讨,夏侯渊就被杀掉了,这是曹操未曾想到的,而复兴汉朝的大业将要成功了。后来东吴改变态度,违背了盟约,关羽兵败被杀,先帝又在秭归失误,曹丕称帝,所有的事情都象这样,很难预料。我小心谨慎地为国献出我的一切力量,直到死为止。至于事业是成功是失败,进行得顺利还是不顺利,那就不是我的智慧所能够预见的了。
出师表
臣亮言: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得裨补阙漏,有所广益。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之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睦,优劣得所也。
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亮死节之臣也,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
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付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等之任也。
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无兴德之言,则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谋,以谘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
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
(1)先帝:指刘备。因刘备此时已死,故称先帝。未半:此指没完成帝业。
(2)中道:犹言半路。崩殂(cú):死。古代帝王死亡叫“崩”,也叫“殂”。
(3)益州疲弊:指蜀汉力量衰微,处境艰难。益州,今四川省一带,这里指蜀汉政权。疲弊,困乏无力。
(4)诚:的确。秋:时候。
(5)侍卫之臣:服侍、保卫皇帝的臣下。
(6)忘身:不顾自身危难。
(7)盖:连词,表推断原因。殊遇:优异的待遇。殊,不一般,特异。
(8)开张圣听:扩大主上的听闻。意思是要后主广泛听取别人的意见。开张,扩大,与下文“塞”相对。
(9)光:发扬发大。遗德:留下的美德。
(10)恢弘:发扬扩大。恢,大。弘,大。
(11)妄自菲薄:随意看轻自己。妄,随意。菲薄,微薄,轻视。
(12)引喻失义:讲话不当。引喻,称引、比喻。失义,失当,违背大义。
(13)宫:指皇宫。府:指丞相府。
(14)陟(zhì):提升。罚:惩罚。臧:表扬。否:批评。
(15)异同:不同。
(16)作奸犯科:干不正当的事违犯法令。作奸,干坏事。科,科条,法令。
(17)宣付有司论其刑赏:应交给主管官吏,判定他们受罚或受奖。有司,官吏,此指主管刑赏的官吏。论,判定。
(18)昭:显示。平明:人平,不昏庸。理:治。
(19)偏私:偏袒私情。
(20)内外:指宫廷内外。异法:行不同的法度。这几句话,据《三国志·蜀志·董允传》可能是指刘禅偏袒宦官黄皓讲的。
(21)侍中、侍郎:官名,皇帝的亲臣。郭攸之:南阳人,当时任刘禅的侍中。费祎(yī):字文伟,江夏人,刘备时任太子舍人,刘禅继位后,任费门侍郎,后升为侍中。董允:字休昭,南郡枝江人,刘备时为太子舍人,刘禅继位,升任黄门侍郎,诸葛亮出师时又提升为侍中。
(22)志虑:志趣、思想。忠纯:忠诚纯洁。
(23)简:挑选。拔:提升。遗:留给。
(24)悉:全部。咨(zī)之:征求郭攸之等人的意见。咨,询问,征求意见。之,指郭攸之等人。
(25)裨(bì):补。阙漏:同“缺漏”,缺点和疏漏。
(26)广益:增益。
(27)向宠:三国襄阳宜城人,刘备时任牙门将,刘禅继位,被封为都亭侯,后任中部督。
(28)性行淑均:性格品德善良平正。淑,善良。均,公正。
(29)晓畅:明达,通晓。
(30)试用于昔日:据《三国志·蜀志·向朗传》记载,章武二年(公元222年)刘备在秭归一带被东吴军队击败,而向宠的部队损失却甚少,“试用于昔日”指当此。
(31)督:指中部督。
(32)营:军营、军队。
(33)行(háng)陈:指部队。陈,“阵”的古字。
(34)优劣得所:能力好坏各得其所,即用人得当。
(35)先汉:前汉,即西汉。
(36)后汉:东汉。倾颓:倾覆,灭亡。
(37)桓、灵:指桓帝刘志、灵帝刘宏。这两个东汉末年的皇帝政治腐败,使刘汉王朝倾覆。
(38)侍中:指郭攸之、费祎、董允等人。尚书:这里指陈震,南阳人,公元二二五年(建兴3年)任尚书,后升为尚书令。长史:这里指张裔,成都人,刘备时曾任巴湘乡人,当时任参军。诸葛亮出驻汉中,留下蒋琬、张裔统管丞相府事,后又暗中上奏给刘禅:“臣若不幸,后事宜以付琬”。
(39)死节:为国而死的气节。
(40)隆:兴盛。计日:计算着天数,指时日不远。
(41)布衣:平民。
(42)躬耕:亲自耕种。南阳:指隆中,在湖北省襄阳城西。当时隆中属南阳郡管辖。
(43)闻:有名望,闻名。达:通达,此指官运通达。诸侯:这里指当时割据一方的军阀。
(44)卑鄙:地位、身分卑下,见识鄙野。卑,身分低下。鄙,鄙野,粗野。
(45)猥(wěi):屈辱。枉屈:枉驾屈就。诸葛亮认为刘备三顾茅庐去请他,对刘备来说是屈辱,自己不该受到刘备亲自登门拜请的待遇。这是一种客气的说法。
(46)三顾臣于草庐之中:“三顾”即指此事。顾,看,看望。
(47)许:答应,许允。驱驰:指奔走效力。
(48)后值倾覆:以后遇到危难。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刘备在当阳长坂坡被曹操打败,退至夏口,派诸葛亮去联结孙权,共同抵抗曹操。本句,连同下句即指此事。
(49)尔来:从那时以来。即从刘备三顾茅庐到诸葛亮出师北伐以来。
(50)大事:指章武三年(公元223年)刘备临终前嘱托诸葛亮辅佐刘禅,复兴汉室,统一中国的大事。
(51)夙夜:日日夜夜。夙,清晨。
(52)五月渡泸:建兴元年(公元223年)云南少数民族的上层统治者发动叛乱,建兴三年(公元225年)诸葛亮率师南征,五月渡泸水,秋天平定了这次叛乱,下句“南方已定”即指此。泸,泸水,即金沙江。
(53)不毛:不长草木,此指不长草木的荒凉地区。
(54)奖率:激励率领。三军:古代诸侯国的军队分上、中、下三军,三军即全军。
(55)庶:希望。竭:尽。驽钝:比喻自己的低劣的才能。驽,劣马,指才能低劣。钝,刀刃不锋利,指头脑不灵活,做事迟钝。
(56)攘(ràng)除:排除,铲除。奸凶:此指曹魏政权。
(57)旧都:指东汉都城洛阳或西汉都城长安。
(58)斟酌:权衡。
(59)托臣以讨贼复之效:把讨伐曹魏复兴汉室的任务交给我。托,委托,交给。效,效命的任务。
(60)慢:怠慢,懈惰。
(61)彰:表明。咎:罪过。
(62)谘诹(zōu)善道:征求好的建议。诹,征询。
(63)察纳:考察采纳。雅言:正确意见。
(64)深追;深切地追念。遗诏:皇帝在临终时所发的诏令。刘备临死时曾对刘禅说:“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65)临表涕零:面对着《表》落泪。涕零,落泪。
出师表(译文)
先帝开创的事业没有完成一半,却中途去世了。现在天下分裂成三个国家。蜀汉民力困乏,这实在是危急存亡的时候啊。然而朝中官员在首都毫不懈怠,忠诚有志的将士在外面舍生忘死,是因为追念先帝对他们的特殊厚待,想要在陛下身上报恩啊。实在应该广泛地听取意见,发扬先帝遗留下来的美德,振奋有抱负的人们的志气,不应该随便看轻自己,说一些不恰当的话,以致堵塞人们忠言劝谏的道路啊!
皇宫中和丞相府中的人,都是国家的官员;升降官吏,评论人物,不应该因在宫中或在府中而异。如果有作奸邪事情、犯科条法令,或做了好事对国家有贡献的,都应该交给主管的官员判定他们受罚或者受赏,来显示陛下公正严明的治理,而不应当有偏袒和私心,使朝廷内外刑赏的法令不同。
侍中侍郎敦攸之、费祎、董允等人,这些都是善良诚实的人,他们的志向和思虑都忠诚纯正,所以先帝把他们选拔出来留给陛下。我以为宫廷中的事情,无论大小,都拿来跟他们商量,然后实行,就一定能够补救缺点,防止疏漏,得到更多的成效。
将军向宠,性格品行善良平正,通晓军事,过去任用他的时候,先帝称赞他能干,所以大家商议推举他做中部督。我认为军营中的事情,都拿来和他商量,就一定能够使军中团结和睦,才能高的和才能低的都得到合理安排。
亲近贤臣,疏远小人,这是先汉兴旺发达的原因;亲近小人,疏远贤臣,这是后汉倾覆衰败的原因。先帝在世时,每次和我谈论这些事情,没有不对桓、灵二帝的昏庸感到痛心遗憾的。 侍中、尚书、长史、参军,这些人都是忠贞优秀、以死报国的大臣,希望陛下亲近他们,信任他们,这样汉朝的兴隆便为时不远了。
我本来是个平民,在南阳亲自种地,只希望在乱世里苟且保全性命,并不想在诸侯中做官扬名。先帝不嫌我身份低微,见识浅陋,不惜降低身份,委屈自己,三次到草庐来探望我,向我询问当代的大事,我因此有所感而情绪激动,就答应为先帝奔走效劳。后来遇到挫折,在军事上失败的时候接受重任,在危难紧迫的关头奉命出使,从那时到现在二十一年了。
先帝知道我办事谨慎,所以临终的时候,把国家大事托付给我。我接受命令以来,早晚忧虑叹息,唯恐托付给我的大事做得没有成效,而有损于先帝的明察,所以五月渡过泸水,深入到不长庄稼的荒凉地方。现在南方的叛乱已经平定,武器装备已经充足,应该勉励三军,率领他们北上平定中原。我希望能够奉献平庸的才能,去铲除那些奸邪凶恶的敌人,振兴汉朝,迁回旧都洛阳。这是我报答先帝、忠于陛下的职责。至于考虑朝中政事是否可行,毫无保留地向陛下提出忠诚的劝谏,那是郭攸之、费祎、董允等人的责任了。
希望陛下把讨伐曹魏兴复汉室的任务交付给我,如果不能实现,就治我的罪,来告慰先帝在天之灵。如果没有发扬圣德的忠言,就应当责罚郭攸之、费祎、董允等人的怠慢失职,指明他们的过失;陛下也应该自行谋划,征询治国的良策,认识、采纳正确的言论,深切追念先帝的遗命。我接受您的恩泽,心中非常激动。
现在我就要远离陛下了,面对这份奏表,禁不住流下泪水,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一、原文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
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
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睦,优劣得所。
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
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
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之任也。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
若无兴德之言,则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谋,以咨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
2、译文
先帝开创的大业未完成一半却中途去世了。现在天下分为三国,指蜀汉国力薄弱,处境艰难。这确实是国家危急存亡的时期啊。不过宫廷里侍从护卫的官员不懈怠,战场上忠诚有志的将士们奋不顾身,大概是他们追念先帝对他们的特别的知遇之恩(作战的原因)。
想要报答在陛下您身上。(陛下)你实在应该扩大圣明的听闻,来发扬光大先帝遗留下来的美德,振奋有远大志向的人的志气,不应当随便看轻自己,说不恰当的话,以致于堵塞人们忠心地进行规劝的言路。皇宫中和朝廷里的大臣,本都是一个整体,奖惩功过,不应有所不同。
如有作恶违法的人,或行为忠善的人,都应该交给主管官吏评定对他们的惩奖,以显示陛下处理国事的公正严明,而不应当有偏袒和私心,使宫内和朝廷奖罚方法不同。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人,都是善良诚实、心志忠贞纯洁的人,他们的志向和心思忠诚无二。
因此先帝选拔他们留给陛下。我认为宫中之事,无论事情大小,都拿来跟他商讨,这样以后再去实施,一定能够弥补缺点和疏漏之处。得到更多的好处。将军向宠,性格和品行善良公正,精通军事,从前任用时,先帝称赞他很有才能,因此众人商议推举他做中部督。
我认为禁军营中的事,都拿来跟他商讨,就一定能使军队团结一心,不同才能的人各得其所。亲近贤臣,疏远小人,这是前汉所以兴盛的原因;亲近小人,疏远贤臣,这是后汉之所以衰败的原因。
先帝在世的时候,每逢跟我谈论这些事情,未尝不叹息而痛恨桓帝、灵帝时期的腐败。侍中、尚书、长史、参军,这些人都是忠贞善良、守节不逾的大臣,望陛下亲近他们,信任他们,那么汉朝的复兴,那么汉朝的兴隆就指日可待了。
我本来是平民,在南阳亲自耕田,在乱世中苟且保全性命,不奢求在诸侯之中出名。先帝不因为我身份卑微,屈尊下驾来看我,三次去我的茅庐拜访我,征询我对时局大事的意见,我因此十分感动,就答应为先帝奔走效劳。
后来遇到兵败,在兵败的时候接受任务,形势危急之时奉命出使,从这以来二十一年了。先帝知道我做事小心谨慎,所以临终时把国家大事托付给我。
接受遗命以来,我日夜忧虑叹息,只怕先帝托付给我的大任不能实现,以致损伤先帝的知人之明,所以我五月渡过泸水,深入到人烟稀少的地方。
现在南方已经平定,兵员装备已经充足,应当激励将领士兵,平定中原,希望用尽我平庸的才能,铲除奸邪凶恶的敌人,兴复汉室的任务托付给我,返还旧都.这是我用以报答先帝尽忠陛下的职责。
至于处理事务,斟酌情理,毫无保留地贡献忠言,那是郭攸之、费祎、董允的责任。希望陛下能够把讨伐曹魏,兴复汉室的任务托付给我,若不能完成,就治我的罪,(从而)用来告慰先帝的在天之灵。
如果没有振兴圣德的建议,那就责备郭攸之、费祎、董允等人的怠慢。来揭示他们的过失;陛下也应自行谋划,毫无保留地进献忠诚的建议,采纳正确的言论,深切追念先帝临终留下的教诲。我感激不尽。
今天(我)将要告别陛下远行了,面对这份奏表禁不住热泪纵横,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3、作者:三国时期诸葛亮
扩展资料一、创作背景
蜀章武元年(221年),刘备称帝,诸葛亮为丞相。蜀汉建兴元年(223年),刘备病死,将刘禅托付给诸葛亮。诸葛亮实行了一系列比较正确的政治和经济措施,使蜀汉境内呈现兴旺景象。
为了实现全国统一,诸葛亮在平息南方叛乱之后,于建兴五年(227年)决定北上伐魏,拟夺取魏的长安,临行之前上书后主,即这篇《出师表》。
二、赏析
这篇表文以议论为主,兼用记叙和抒情。以恳切委婉的言辞劝勉后主要广开言路、严明赏罚、亲贤远佞,以此兴复汉室 还于旧都;同时也表达自己以身许国,忠贞不二的思想。全文既不借助于华丽的辞藻,又不引用古老的典故,多以四字句行文。
《出师表》以恳切的言辞,针对当时的局势,反复劝勉刘禅要继承先主刘备的遗志,开张圣听,赏罚严明,亲贤远佞,以完成“兴复汉室”的大业,表现了诸葛亮“北定中原”的坚强意志和对蜀汉忠贞不二的品格。
三、作者简介
诸葛亮(181年-234年10月8日),字孔明,号卧龙,徐州琅琊阳都(今山东临沂市沂南县)人,三国时期蜀国丞相,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外交家、文学家、书法家、发明家。早年随叔父诸葛玄到荆州,诸葛玄死后,诸葛亮就在襄阳隆中隐居。
后刘备三顾茅庐请出诸葛亮,联孙抗曹,于赤壁之战大败曹军。形成三国鼎足之势,又夺占荆州。建安十六年(211年),攻取益州。继又击败曹军,夺得汉中。蜀章武元年(221年),刘备在成都建立蜀汉政权,诸葛亮被任命为丞相,主持朝政。
蜀后主刘禅继位,诸葛亮被封为武乡侯,领益州牧。勤勉谨慎,大小政事必亲自处理,赏罚严明;与东吴联盟,改善和西南各族的关系;实行屯田政策,加强战备。前后六次北伐中原,多以粮尽无功。
终因积劳成疾,于蜀建兴十二年(234年)病逝于五丈原(今陕西宝鸡岐山境内),享年54岁。刘禅追封其为忠武侯,后世常以武侯尊称诸葛亮。东晋政权因其军事才能特追封他为武兴王。
身为丞相,诸葛亮深知:“屋漏在下,止之在上,上漏不止,下不可居也。”他不仅带头廉政,树起一面旗帜,同时还把廉政作为一项重要的政治、法律建设来抓,对蜀汉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的方方面面,都产生了重大影响。
诸葛亮时期的廉政建设,首先表现在对蜀汉宫城规模和惠陵规模的严格控制上。在诸葛亮执政时期,年青的后主,常欲采择以充后宫。当时负责宫中事务的董允以为古者天子后妃之数不过十二,今嫔嫱已具,不宜增益,终执不听。
诸葛亮在蜀汉上层创造了一个廉政奉公的政治氛围,蜀国官员以诸葛亮为榜样,为官节俭,力戒奢华,造就了整整一个廉政时代。
诸葛亮立法公开、执法公平,有异于同时代封建的法律思潮。蜀章武元年(221年),刘备在益州成都称帝建立蜀汉政权。而益州旧为刘璋所统治,所以法令废弛,地方派系坐大自强,刘备统治集团的强力介入破坏了相当一部分人称霸西南的企图。
这种情况下蜀汉政权作为客籍政权面对着来自益州旧势力的阻挠。面对这种情况诸葛亮认为这不是苛法峻刑所留下的民怨,而蜀汉是建立在律令长期废弛,导致官民混乱君臣无道,紊乱了“纲纪”。
诸葛亮一再告诫、反复强调法在治理国家过程中的重要性“夫一人之身,百万之众,束肩敛息,重足俯听,莫敢仰视者,法制使然也。”。
不仅如此,诸葛亮还进一步从反面强调了不以法治国的严重后果“若乃上无刑罚,下无礼义,虽有天下,富有四海,而不能自免者,莱纷之类也。夫以匹夫之刑令以赏罚,而人不能逆其命者,孙武、攘直之类也。故令不可轻,势不可通。”
因此,诸葛亮入蜀之初便与法正、刘巴、李严、伊籍等人依据和增删秦汉旧律,共同制订了蜀国的法典《蜀科》。此外,他还亲自起草了各种科条律令数十则,其内容包括了《八务》、《七戒》、《六恐》、《五惧》等条规。
诸葛亮在汉中休士劝农期间,利用了汉中的经济条件,因地制宜地采取了一系列发展生产的得力措施,使北伐军资基本上就地得到了解决,诸葛亮死后,蜀汉军撤退,魏军还在蜀营中“获其图书、粮谷甚众”。这正说明了诸葛亮休士劝农,实行军屯耕战的效果。
当地人民生活好了,就可以招来更多的人口,使地广人稀的汉中重新得到发展,逐步到达人多、粮多的良性循环,使百姓“安其居,乐其业”。经诸葛亮“踵迹增筑”的“山河堰”等水利工程至今还是汉中地区灌溉面积最大的水利工程。
诸葛亮擅治军,首先,治军以明。其次,以信为本。诸葛亮治军重信。诸葛亮认为,“信,重然诺也”,也就是说,“信”就是要做到言必行、行必果,言出必行。
不诚者失信,如果不知道守信用,那么作战一定会失败;如果有法令而不能够执行,那么即使有百万之众,也是毫无用处。反之,如果用信义来鼓励将士,将士没有不拼命效力的。
因此,诸葛亮强调治军要以信为本,“夫统武行师,以大信为本。 ”以信为本,就赏罚而言,诸葛亮认为要“赏罚有信”,因为用赏罚来判定功过,士卒就会知道守信用;就将帅而言,诸葛亮认为所谓信将,即“进有厚赏,退有严刑,赏不逾时,刑不择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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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师表原文及注释

原文与翻译
总序
臣闻事未至而预图,则处之常有于;事既至而后计,则应之常不足。虏人凭陵中夏,臣子思酬国耻,普天率土,此心未尝一日忘。臣之家世,受廛济南,代膺阃寄荷国厚恩。大父臣赞,以族众拙于脱身,被污虏官,留京师,历宿毫,涉沂海,非其志也。每退食,辄引臣辈登高望远,指画山河,思投衅而起,以纾君父所不共戴天之愤。常令臣两随计利抵燕山,谛观形势,谋未及遂,大父臣赞下世。粤辛巳岁,逆亮南寇,中原之民屯聚蜂起,臣常鸠众二千,逮耿京,为掌书记,与图恢夏,共籍兵二十五万,纳款于朝。不幸变生肘腋,事乃大谬。负抱愚忠,填郁肠肺。官闲心定,窃伏思念:今日之事,朝廷一于持重以为成谋,虏人利于尝试以为得计,故和战之权常出于敌,而我特从而应之。是以燕山之和未几而京城之围急,城下之盟方成而两宫之狩远。秦桧之和反以滋逆亮之狂。彼利则战,倦则和,诡谲狙诈,我实何有。惟是张浚符离之师粗有生气,虽胜不虑败,事非十全,然计其所丧,方诸既和之后,投闲蹂躏,由未若是之酷。而不识兵者,徒见胜不可保之为害,而不悟夫和而不可恃为膏肓之大病,亟遂[齿乍]舌以为深戒。臣窃谓恢复自有定谋,非符离小胜负之可惩,而朝廷公卿过虑、不言兵之可惜也。古人言不以小挫而沮吾大计,正以此耳。
恭惟皇帝陛下。聪明神武,灼见事机,虽光武明谋,宪宗果断,所难比拟。一介丑虏尚劳宵旰,此正天下之士献谋效命之秋。臣虽至陋,何能有知,徒以忠愤所激,不能自已。以为今日虏人实有弊之可乘,而朝廷上策惟预备乃为无患。故罄竭精恳,不自忖量,撰成御戎十论,名曰美芹。其三言虏人之弊,其七言朝廷之所当行。先审其势,次察其情,复观其衅,则敌人之虚实吾既详之矣;然后以其七说次第而用之,虏故在吾目中。惟陛下留乙夜之神,臣先物之机,志在必行,无惑群议,庶乎“雪耻酬百王,除凶报千古”之烈无逊于唐太宗。典冠举衣以复韩侯,虽越职之罪难逃;野人美芹而献于君,亦爱主之诚可取。惟陛下赦其狂僭而怜其愚忠,斧质余生实不胜万幸万幸之至。
译:
臣听说事情还没发生就预先图谋,这样的话处理起来就游刃有余;如果事情已经发生了才打算处理,那么常常做起来力不从心。金人侵占我中原大地,臣子们应该要想着一雪国耻,普天之下的人民,这样的心志未曾敢忘记。我的家乡,房屋都在济南,一家担任军职蒙受大宋的厚恩。祖父告诉我,因为族人太多,没能走脱被金人俘虏,不得以担当金人的官职。后来留在京师又到过宿州和毫州,到过沂州海州,都不是他的志向所在!每次退朝回家吃完饭食,就带着我们这些小辈的人攀登高山,远眺悠悠天地,谈论国家要事。想要拿起武器和金人决一死战,因我先辈和金人有不共戴天之仇!祖父经常带着我驾车,远至燕山,只为勘察地形。只可惜计谋尚未想好,我祖父就去世了。高宗绍兴三十一年,金国海陵王完颜亮向南入侵,中原的百姓们都集合起来,臣也召集了二千人归顺在耿京麾下,担任掌书记一职,和他一起图谋收复中原,一共召集了二十五万人,归顺朝廷。不幸的是中间出现了变故,事情才出现难于预计的变化。(这里指起义军中的一个将领张安国杀害了耿京,叛变投金)我忠于大宋,义愤填膺!现在,我定下心来,私下思考:当下的事情,朝廷应该稳重行事,不能让金人的奸谋得逞。以前,是战是和,常常是金人说的算,我们却只能被动的应对。记得上次在燕山本来已经求和纳贡,奈何没几时,汴京就被包围,求和没成却反害徽、钦二宗被俘。秦桧等人的求和反而只能让金人更加肆无忌惮。对方看到有利就和我大宋作战,兵力疲惫了就和我们求和,尔虞我诈,我们都得到什么了?唯有张浚将军的抗金军队初有成果,既然胜利了就不要考虑失败,事情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后来失败了,是在大家求和以后,便又遭受金人的蹂躏,所以抗金的斗争史残酷的。而那些对军事一窍不通的人,只看见胜利不可保持就以为是祸害,这些不开悟和不可靠的人是大弊病,我们要引以为鉴啊!微臣认为收复中原的计谋是有的,不要去在意符离一战的胜败。而那些朝廷大员总是想太多,一想到要用兵就像谈虎色变,太可惜了!古人说不要因为小的挫折就放弃大的事业,正是这样啊!
皇帝陛下您聪明英武,对事情有真知灼见,即使是光武帝的英明,唐宪宗的果敢也比不上您!区区的金人,却让您早起晚睡地劳累,这正是天下有识之士向您献计效命的时候啊!微臣虽然出身低微,没有什么才干,只是因为出于对我大宋的忠心激发了我,不能过控制自己。如今金人那边有弊端,是我们有机可乘的时候,然而朝廷大方针仍然是戒备就是没有危险。所以我殚精竭力,不自量力,写成了抵御敌人的十篇策文,文章的名称叫做美芹。其中三篇是分析敌人的弊端弱点,其中七篇是写朝廷当下应该采取的措施。先审时度势,然后观察敌情,再观察其变化,这样敌人的虚实我们就了如指掌,然后在把七篇中的计策按顺序使用,打败敌人不在话下。只要陛下经快实施,微臣所说的先机,就志在必得,不要在大家的议论中迷惑了。如果收复中原成功了,陛下的英烈不会逊色于唐太宗。冒昧地献上我的计策,就算是犯了越权的大罪,山野之人的可口芹菜献给我的君王,也希望君王能诚恳的接纳。请陛下能赦免我的狂妄,怜惜我的一片忠心,批判的接受我的建议,我会感到无比的荣幸!
审势 第一
用兵之道,形与势二。不知而一之,则沮于形、昡于势,而胜不可图,且坐受毙矣。何谓形?小大是也。何谓势?虚实是也。土地之广,财赋之多,士马之众,此形也,非势也。形可举以示威,不可用以必胜。譬如转嵌岩于千仞之山,轰然其声,巍然其形,非不大可畏也;然而堑留木柜,未容于直,遂有能迂回而避御之,至力杀形禁,则人得跨而逾之矣。若夫势则不然,有器必可用,有用必可济。譬如注矢石于高墉之上,操纵自我,不系于人,有轶而过者,抨击中射惟意所向,此实之可虑也。自今论之:虏人虽有嵌岩可畏之形,而无矢石必可用之势,其举以示吾者,特以威而疑我也;未欲用以求胜者,固知其未必能也。彼欲致疑,吾且信之以为可疑;彼未必能,吾且意其或能;是亦未详夫形、势之辨耳。臣请得而条陈之:虏人之地,东薄于海,西控于夏,南抵于淮,北极于蒙,地非不广也;虏人之财,签兵于民而无养兵之费,靳恩于郊而无泛恩之赏,又辅之以岁币之相仍,横敛之不恤,则财非不多也;沙漠之地,马所生焉;射御长技,人皆习焉,则其兵又可谓之众矣。以此之形,时出而震我,亦在所可虑,而臣独以为不足恤者,盖虏人之地虽名为广,其实易攻,惟其无事,兵劫形制,若可纠合,一有惊扰,则忿怒纷争,割据蜂起。辛巳之变,萧鹧巴反于辽,开赵反于密,魏胜反于海,王友直反于魏,耿京反于齐、鲁,亲而葛王反于燕,其余纷纷所在而是,此则已然之明验,是一不足虑也。虏人之财虽名为多,其实难恃,得吾岁币惟金与帛,可以备赏而不可以养士;中原廪窖,可以养士,而不能保其无失。盖虏政庞而官吏横,常赋供亿民粗可支,意外而有需,公实取一而吏七八之,民不堪而叛;叛则财不可得而反丧其资,是二不足虑也。若其为兵,名之曰多,又实难调而易溃。且如中原所签,谓之大汉军者,皆其父祖残于蹂践之余,田宅罄于捶剥之酷,怨忿所积,其心不一;而沙漠所签者越在万里之外,虽其数可以百万计,而道里辽绝,资粮器甲一切取办于民,赋输调发非一岁而不可至。始逆亮南寇之时,皆是诛胁酋长、破灭资产,人乃肯从,未几中道窜归者已不容制,则又三不足虑也。又况虏廷今日用事之人,杂以契丹、中原、江南之士,上下猜防。议论龃龉,非如前日粘军、兀术辈之叶。且骨肉间僭杀成风,如闻伪许王以庶长出守于汴,私收民心,而嫡少尝暴之于其父,此岂能终以无事者哉。我有三不足虑,彼有三无能为,而重之以有腹心之疾,是殆自保之不暇,何以谋人?臣亦闻古之善觇人国者,如良医之切脉,知其受病之处而逆其必殒之期,初不为肥瘠而易其智。官渡之师,袁绍未遽弱也,曹操见之以为终且自毙者,以嫡庶不定而知之也。咸阳之都,会稽之游,秦尚自强也,高祖见之以为当如是矣,项籍见之以为可取而代之者,以民怨已深而知之。盖国之亡,未有如民怨、嫡庶不定之酷,虏今并有之,欲不亡何待!臣故曰:“形与势异”。为陛下实深察之。
察情 第二
两敌相持,无以得其情则疑,疑故易骇,骇而应之必不能详;有以得其情则定,定故不可惑,不可惑而听彼之自扰,则权常在我而敌实受其弊矣。古之善用兵者,非能务为必胜,而能谋为不可胜。盖不可胜者乃所以徐图必胜之功也。我欲胜彼,彼亦志於胜,谁肯处其败?胜败之情战於中,而胜败之机未有所决。彼或以兵来,吾敢谓其非张虚声以耀我乎?彼或以兵遁,吾敢谓其非匿形以诱我乎?是皆未敢也。然则如之何?曰:“权然后知轻重,度而后知长短”,定故也。“他人有心,与忖度之”,审故也。能定而审,敌情虽万里之远可定察矣。今吾藏战於守,未战而长为必战之待;寓胜於战,未胜而常有必胜之理。彼诚虚声以耀我,我以静应而不轻动;彼诚匿形以诱我,我有素备而不可乘;胜败既不能为吾乱,则故神闲而气定矣。然后徐以吾之心度彼之情,吾犹是彼亦犹是,南北虽有异虑,休戚岂有异趣哉! 且彼诚欲战耶,则必不肯张皇以速我之备。且如逆亮始谋南寇之时,刘麟、蔡松年一探其意而导之,则麟逐而松年鸩,恶其露机也。今诚必战,岂欲人遂知之乎!彼诚不敢必战耶,贪残无义,忿不顾败,彼何所恤?以母之亲、兄之长,一忤其意,一利其位,亮犹弑之,何有於我?况今沿海造舰,沿淮治具,包藏祸心,有隙皆可投,敢谓之终遂不战乎?大抵今彼虽无必敢战之心,而吾亦不可不防其欲尝试之举。彼於高丽、西夏,气足以吞之,故於其使之至也,坦然待之而无他;惟吾使命之去,则多方腆鲜,曲意防备。如人见牛羊未尝作色,而遇虎豹则厉声奋臂以加之,此又足以见其深有忌於我也。彼知有忌,我独无忌哉!我之所忌不在於虏欲必战,而在於虏幸胜以逾淮,而遂守淮以困我,则吾受其疾矣。 朝廷心定而虑审,何情不可得,何功不可成。不求敌情之知,而观彼虚声诡势以为进退者,非特在困吾力,且失夫致胜之机为可惜。臣故曰:“知敌之情而为之处者,绰绰乎其有余矣。”
译:
两军对垒,如果没有办法了解敌情,便会因心里没底而产生疑惑,有疑惑因而容易产生恐慌心理,应对复杂情况时一定不能审慎行事;如果有办法了解敌情,心里便会很镇定踏实,镇定踏实因而不会对如何作战产生疑惑,一旦心中没有疑惑,就会听仼敌人骚扰自己而不会惊慌失措,那么,主动权常常在我方手里,而敌方实际上受到制约,处于不利位置。古代那些擅长用兵打仗的人,不会去追求每战必胜,而会去谋求今后不可战胜的方法。因为这种方法才是用来慢慢谋求将来每战必胜的根本。我方想战胜敌方,敌方也有志于战胜我方,那么,谁愿意处于失败的境地呢?如果想胜怕败的心情在心中交织,那么胜利或失败的迹象就无法去判定。比如说,敌方或许会带兵来进犯,我方敢认为他们不是在虚张声势故意向我炫耀吗?敌方戓许带兵逃跑,我们敢认为他们不是在隐匿自己真实的形迹来引诱我们深入呢?孟子曾经说过:“东西去称一称然后才知道它是轻还是重,去量一量才知道它是长还是短。”这是因为有确定的依据的缘故。《诗经》说:“别人有什么心思,我也揣测得到。”这是因为我仔细观察研究的缘故,如果能有确定的依据和认真研究的态度,敌方情况即使远在万里之外,我们也可以确定明察了。如果我们将进攻的思想隐藏在防守中,那么,即使我们不进攻也可以为将来一定要进攻而作长远的准备;而如果我们将胜利的方法寄托在进攻中,那么,即使我们不能取胜也会经常拥有将来一定胜利的道理。如果他们真的是虚张声势故意向我们炫耀,我们应该冷静应对而不可轻举妄动;如果他们真的是隐匿自己真实的形迹来引诱我们深入,我们因为一向有准备会让他们无机可乘。表面的胜负既然不能搅乱我们的方寸,那么我们就可以心情闲适、精神安定了。这样以后再慢慢地用我的心去揣度敌人的实情,想到我们这样敌人也会这样,敌我分处北方南方,虽然有不同的观念想法,但胜了高兴败了忧愁,这种心情难道会有不同吗?况且,他们如果真的向我们进攻,一定不会匆促行动来加快我们防备的进度。再说逆贼完颜亮最初图谋向南侵犯我们的时候,刘麟、蔡松年刚一弄清他的意图就引领金兵进攻我们,最终刘麟打了败仗被逐出朝廷,蔡松年也被赐鸩酒自杀,因为金国皇帝恼恨他们泄露了进攻宋朝的机密。如果他们真的要进攻了,难道想让所有人知道他们的作战计划吗?如果他们不敢开战,那么,他们贪婪残暴,不讲道义,愤怒的时候甚至不顾虑失败,他们还会顾忌我们什么?! 凭母亲的至亲、兄长的大一点的身份,他们一个违背了完颜亮的心意,一个本来做了有利于完颜亮地位的事情,结果完颜亮还是杀了他们,更何况是对付我们呢?再说现在他们在沿着洱海制造船只,沿着淮河制造武器,包藏险恶用心,即使与他们有嫌隙的人都可投靠他们,谁敢说他们最终不会大规模进攻我们呢?大概即使他们现在没有一定敢战的心理,我们也不能不提防他们那些想尝试的举动。他们相对于高丽、西夏较强,气势足以吞并它们。所以,当高丽、西夏的使者来访时,他们会坦然地接待他们而没有任何其它的担心;只有当我们的使者去的时候,他们才会从多方面表现出不友善,尽量防备我们。正如人们看到牛羊从来不改变脸色,看到老虎豹子之类就大声呵斥、捋起袖子伸出手臂去对待它一样,这足以看出,他们对我们有深深的忌讳。他们知道忌讳我们,难道我们对他们就没有忌讳吗?我们忌讳的不在于敌人一定会向我们进攻,而在于敌人已经侥幸胜利并已渡过淮河,进而会死守淮河来让我们受困。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就会深受其害了。朝廷如果镇定下来作仔细的考虑,哪样的情况了解不到,哪样的事情不能成功。不去谋求了解敌情,却去看敌人虚假的声势来决定自己是进是退,这样做不仅仅会使我们的力量受困,还会让我们失去克敌制胜的良机,这是很可惜的。所以,我认为:“了解敌人的情况并作出相应的处理,应对敌人、获取胜利就会显得绰绰有余。”
观衅 第三
自古天下离合之势常系乎民心,民心叛服之由实基於喜怒。喜怒之方形,视之若未有休戚;喜怒之既积,离合始决而不可制矣。何则?喜怒之情有血气者皆有之:饱而愉,暖而适,遽使之饥寒则怨;仰而事,俯而育,遽使之捐弃则痛;冤而求伸,愤而求泄,至於无所控告则怒;怨深痛巨而怒盈,服则合,叛则离。秦汉之际,离合之变,於此可以观矣。秦人之法惨刻凝密,而汉则破觚为圜,与民休息,天下不得不喜汉而怒秦。怒之方形,秦自若也;怒之既积,则喜而有所属,秦始不得自保,遂离而合於汉矣。
方今中原之民,其心果何如哉?二百年为朝廷赤子,耕而食,蚕而衣,富者安,贫者济,赋轻役寡,求得而欲遂,一染腥羶,彼视吾民如晚妾之御嫡子,爱憎自殊,不复顾惜。方僭割之时,彼守未固,此[言凶]未定,犹免强姑息以示恩,时肆诛戮以贾威;既久稍玩,真情遂出,分布州县,半是胡奴,分朋植党,仇灭中华。民有不平,讼之於官,则胡人胜而华民则饮气以茹屈;田畴相邻,胡人则强而夺之;孽畜相杂,胡人则盗而有之;民之至爱者子孙,签军之令下,则贫富不问而丁壮必行;民之所惜者财力,营筑馈饷之役兴则空室以往而休息无期;有常产者困寠,无置锥者冻馁。民初未敢遽叛者,犹徇於苟且之安,而“言术”於积威之末。辛巳之岁相挺以兴,矫首南望、思恋旧主者,怨已深、痛已巨,而怒已盈也。逆亮自知形禁势格,巢穴迥遥,恐狂谋无成窜身无所,故疾趣淮上,侥幸一胜,以谋溃中原之心而求归也。此机不一再,而朝廷虑不及此,中原义兵寻亦溃散。吁!甚可追惜也。
今而观之,中原之民业尝叛虏,虏人必不能释然于其心,而无民意岂能自安而无疑乎!疑则臣患深,操心危,是以易动而轻叛。朝廷未有意於恢复则已;诚有意焉,莫若於其无事之时,张大声势以耸之,使知朝廷偃然有可恃之资;存抚新附以诱之,使知朝廷有不忘中原之心。如是,则一旦缓急。彼将转相告谕,翕然而起,争为吾之应矣。
又况今日中原之民,非昔日中原之民。曩者民习於治而不知兵,不意之祸如蜂虿作於杯袖,智者不暇谋,勇者不及怒。自乱离以来,心安於斩伐而力闲于攻守,虏人虽暴,有王师为之援,民心坚矣。冯妇虽攮臂,其为士笑之。孟子曰:“为汤武驱民者,桀与纣也。”臣亦谓今之中原离合之衅已开,虏人不动则已,诚动焉,是特为陛下驱民而已。惟静以待之,彼不亡何待!
自治 第四
臣闻今之论天下者皆曰:“南北有定势,吴楚之脆弱不足以争衡於中原。”臣之说曰:“古今有常理,夷狄之腥秽不可以久安於华夏。
夫所谓南北定势者,粤自汉鼎之亡,天下离而为南北,吴不能以取魏,而晋足以并吴;晋不能以取中原,而陈亦终於毙於隋;与夫艺祖皇帝之取南唐、取吴越,天下之士遂以为东南地薄兵脆,将非命世之雄,其势固至於此。而蔡谟亦谓:“度今诸人,必不能辨此。吾见韩庐东郭踆俱毙而已。”
臣亦谓吴不能以取魏者,盖孙氏之割据,曹氏之猜雄,其德本无以相过,而西蜀之地又分於刘备,虽愿以兵窥魏,势不可得也。晋之不能取中原者,一时诸戎皆有豪杰之风,晋之强臣方内自专制,拥兵上流,动辄问鼎,自治如此,何暇谋人?宋、齐、梁、陈之间其君臣又皆以一战之胜蔑其君而夺之位,其心盖侥幸於人之不我攻,而所以攻人者皆其自固也。至於南唐吴越之时,适当圣人之兴,理固应耳,无足怪者。由此观之,所遭者然,非定势也。
且方今南北之势,较之彼时亦大异矣。地方万里而劫於夷狄之一姓,彼其国大而上下交征,政庞而华夷相怨,平居无事,亦规规然模仿古圣贤太平之事以诳乱其耳目,事以其国可以言静而不可以言动,其民可与共安而不可与共危,非如晋末诸戎四分五裂,若周秦之战国,唐季之藩镇,皆家自为国,国自为敌,而贪残吞噬、剽悍劲勇之习纯用而不杂也。且六朝之君,其祖宗德泽涵养浸渍之难忘,而中原民心眷恋依依而不去者,又非得为今日比。臣故曰:“较之彼时,南北之势大异矣。”
当秦之时,关东强国末楚若也,而秦楚相遇,动以数十万之众见屠於秦,君为秦虏而地为秦虚。自当时言之,是南北勇怯不敌之明验,而项梁乃能以吴楚子弟驱而之赵,就钜鹿,破章邯,诸侯之军十余壁者皆莫敢动。观楚之战士无不一当十,诸侯之兵皆人人惴恐。卒以阬秦军,入函谷,焚咸阳,杀子婴,是又可以南北勇怯论哉?
方怀王入秦时,楚人之言曰:“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夫岂彼能逆知其势之必至于此耶?盖天道好还,亦以其理而推之耳。固臣直取古今常理而论之。夫所谓古今常理者:逆顺之相形,盛衰之相寻,如符契之必同,寒暑之必至。今夷狄所以取之者至逆也,然其所居者亦盛矣。以顺居盛,犹有衰焉;以逆居盛,固为衰乎?臣之所谓理者此也。不然,裔夷之长而据有中夏,子孙有泰山万世之安,古今岂有是事哉!今之议者皆痛惩往者之事,而劫於积威之後,不推项籍之亡秦,而威以蔡谟之论晋者以藉口,是犹怀千金之璧,不
能斡营低昂,而摇尾于贩夫;惩蝮蛇之毒,不能祥核真伪,而褫魄於雕弓。亦已过矣。故臣愿陛下姑以光复旧物而自期,不以六朝之势而自卑,精心强力,日语二三大臣讲求古今南北之势,知其不侔而不为之惑,则臣固当为陛下言自治之策。
今之所以自治者不胜其多也:官吏之盛否,民力之优困,财用之半耗,士卒之强弱,器械之良窳,边备之废置,此数者皆有司之事,陛下亦次第而行之,臣不能悉举也。顾今有大者二,陛下知之而未果行、大臣难之而不敢发者,一曰:绝岁币,二曰都金陵。臣闻今之所以待虏,以缗计者二百余万,以天下之大而为生灵社稷计,曾何二百余万之足云,臣不为二百余万缗惜也。钱塘金陵俱在大江之南,而其形势相去亦无几矣,岂以为是数百里之远而遽有强弱之辨哉!臣不为数百里计也。然而绝岁币则财用未可以遽富,都金陵则中原未可以遽复,是三尺童子之所知,臣之区区以是为言者,盖古之英雄拨乱之君,必先内有以作三军之气,外有以破敌人之心,故曰:“未战,养其气。”又曰:“先人有夺人之心”。今则不然:待敌则恃欢好於金帛之间,立国则借形势于山湖之险,望实俱丧,莫此为甚。使吾内之三军习知其上之人畏怯退避之如此,以为夷狄必不可敌,战守必不可恃,虽有刚心勇气亦销铄委靡而不振,臣不知缓急将谁使之战哉!借使战,其能必胜乎?外之中原民心以为朝廷置我於度外,谓吾无事则知自备而已,有事则将自救之不暇,向之袒臂疾呼而促逆亮之毙、为吾响应者,它日必无若是之捷也。如是则敌人将安意肆志而为吾患。今绝岁币、都金陵,其形必至于战。天下有战形矣,然後三军有所怒而思奋,中原有所恃而思乱,陛下间取其二百余万缗者以资吾养兵赏劳之费,岂不为朝廷之利乎!然此二者在今日未可遽行。臣观虏人之情,玩吾之重战,而所求未能充其欲,不过一二年必以战而要我,苟因其要我而遂绝之,则彼亦将自沮,而权固在我矣。
议者必曰:“朝廷全盛时,西、北二虏亦不免於赂。今我有天下之半,而虏倍西、北之势,虽欲不赂,得乎?”臣应之曰:“是赵之所以待秦也。”昔者秦攻邯郸而去,赵将割六县而与之和,虞卿曰:“秦之攻赵也,倦而归乎?抑其力尚能进,且爱我而不攻乎?”王曰:“秦之攻我也,不遗余力矣。必以倦而归矣。”虞卿曰:“秦以其力,攻其力所不能取,倦而归;王又以其力之所不能攻以资之,是助秦自攻也。”臣以为虞卿之所以谋赵者,是今日之势也。且今日之势,议者固以东晋自卑矣。求之於晋,彼亦何尝退金陵、输岁币乎?
臣窃观陛下圣文神武同符祖宗,必将凌跨汉唐、鞭笞异类,然後为称,岂能郁郁久居此者乎?臣愿陛下酌古以御今,无惑於纷纭之论,则恢复之功可必其有成。
古人云:“谋及卿士,谋及庶人。”又曰:“作屋道边,三年不成。”盖谋贵众、断贵独,惟陛下深察之。
守淮 第五
臣闻用兵之道,无所不备则有所必分,知所必守则不必皆备。何则?精兵骁骑,十万之屯,山峙雷动,其势自雄,以此为备则其谁敢乘?离屯为十,屯不过万,力寡气沮,以此为备则备不足恃。此聚屯分屯之利害也。臣尝观两淮之战,皆以备多而力寡,兵慑而气沮,奔走於不必守之地,而撄虏人远斗之锋,故十战而九败。其所以得画江而守者,幸也。且今虏人之情,臣固以论之矣,要不过以戍兵而入寇,幸成功而无内祸;使之逾淮,将有民而扰之,有城而守之,则始足以为吾患。夫守江而丧淮,吴、陈、南唐之事可见也。且我入彼出,我出彼入,况日持久,何事不生?曩者兀术之将曰韩常,刘豫之相曰冯长宁者,皆尝以是导之,讵知其他日之计终不出于此乎?故臣以为守淮之道,无惧其必来,当使之兵交而亟去;无幸其必去,当使之他日必不敢犯也。为是策者,在於彼能入吾之地,而不能得吾之战;彼能攻吾之城,吾能出彼之地。然而非备寡力专则不能也。
且环淮为郡凡几?为郡之屯又几?退淮而江为重镇,曰鄂渚、曰金陵、曰京口,以至於行都扈跸之兵,其将皆有定营,其营皆有定数,此不可省也。环淮必欲皆备,则是以有限之兵而用无所不备之策。兵分势弱,必不可以折其冲。以臣策之,不若聚兵为屯,以守为战,庶乎虏来不足以为吾忧,而我进乃可以为彼患也。
聚兵之说如何?虏人之来,自淮而东必道楚以趣扬;自淮而悉必道濠以趣真,与道寿以趣和;自荆襄而来,必道襄阳以趣荆。今吾择精骑十万,分屯於山阳、濠梁、襄阳三处,而於扬或和置一大府以督之。虏攻山阳,则坚壁勿战,而虚盱眙高邮以饵之,使濠梁分其半与督府之兵横击之,或绝饷道,或要归途。虏并力於山阳,则襄阳之师出唐、邓以扰之。虏攻濠梁,则坚壁勿战,而虚庐寿以饵之,使山阳分其半与督府之兵亦横击之。虏并力於濠梁,而襄阳之师亦然。虏攻襄阳,则坚壁勿战,而虚郢复以饵之,虏无所获,亦将聚淮北之兵以并力於此,我则以濠梁之兵制其归,而山阳之兵自沐阳以扰沂海。此政所谓:不恃敌之不敢攻,而恃吾能攻彼之所必救也。
臣窃谓解杂乱纷纠者不控拳,救斗者不搏戟,批亢擣虚,形格势禁,则自为解矣。昔人用兵多出於此,故魏赵相攻,齐师救赵,田忌引兵疾走大梁,则魏兵释赵而自救,齐师因大破之於桂陵。後唐庄宗与梁相持於杨刘德胜之间,盖尝蹙而不胜,其後用郭崇韬之策,七日入汴而梁亡。兵家形势,从古已然。议者必曰:“我如擣虚以进,彼亦将调兵以拒进;遇其实未见其虚。”是大不然。彼沿边为守,其兵不过数万,既已屯於三城之冲,其馀不容复多。兵少而力不足,未能当我全师者,又非其所虑也。又况彼纵得淮,而民不服,且有江为之阻,则犹未足以为利。我得中原,而箪壶迎降,民心自固,且将不为吾守乎?如此则在我者甚坚,而在彼者甚瑕。全吾所甚坚,攻彼所甚瑕,此臣所谓兵交而必亟去,兵去而不敢复犯者此也。呜呼!安得斯人而与之论天下之哉!

诸葛亮的出师表原文

《出师表》原文如下:
臣亮言:先帝(1)创业(2)未半而中道(3)崩殂(4),今(5)天下三分(6),益州疲弊(7),此(8)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9)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10)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11),欲报之于陛下也。
诚宜开张圣听,以光(13)先帝遗德,恢弘(15)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16),引喻失义(17),以塞忠谏之路也(18)。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19);陟罚臧否(20),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21)及为忠善者(22),宜付有司(23)论其刑赏(24),以昭陛下平明之理(25);不宜偏私(26),使内外异法也(27)。
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28),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29):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30),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漏(31),有所广益(32)。
将军向宠,性行淑均(33),晓畅(34)军事,试用(35)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36):愚以为营(37)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38)和睦,优劣得所(39)。
亲贤臣,远小人(40),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41)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42)于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43)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44),可计日(45)而待也。
臣本布衣(46),躬耕于(47)南阳(48),苟全(49)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50)。先帝不以臣卑鄙(51),猥(52)自枉屈,三顾(53)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54),遂许先帝以驱驰(55)。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56)一年矣。
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57)。受命以来,夙夜忧叹(58),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59),深入不毛(60)。
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61),当奖率(62)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63),攘除奸凶(64),兴复汉室,还于旧都(65)。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66)。至于斟酌损益(67),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之任也。
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68),不效,则治臣之罪(69),以告(70)先帝之灵。若无兴德之言(71),则责攸之、祎、允等之慢(72),以彰其咎(73);陛下亦宜自谋,以咨诹善道(74),察纳雅言(75),深追先帝遗诏(76)。臣不胜受恩感激。
今当(77)远离,临表涕零(78),不知所言(79)。
注释如下:
(1)先帝:指汉昭烈帝刘备。先,尊称死去的人。
(2)创:开创,创立;业:统一天下的大业。
(3)中道:中途。
(4)崩殂(cú):死。崩,古时指皇帝死亡。殂,死亡。
(5)今:现在。
(6)三分:天下分为孙权,曹操,刘备三大势力。
(7)益州疲弊:弱,处境艰难;益州:汉代行政区域十三刺史部之一,包括今四川省和陕西省一带,这里指蜀汉。疲弊:人力缺乏,物力缺无,民生凋敝。
(8)此:这;诚:的确,实在;之:的;秋:时,时候,这里指关键时期,一般多指不好的。
(9)然:然而;侍:侍奉;卫:护卫;懈:松懈,懈怠;于:在;内:皇宫中。
(10)忘身:舍身忘死,奋不顾身。
(11)盖:原来;追:追念;殊遇:优待,厚遇。
(12)诚:的确,确实;宜:应该。
(13)开张圣听:扩大圣明的听闻,意思是要后主广泛地听取别人的意见;开张,扩大。
(14)光:发扬光大,用作动词;遗德:留下的美德。
(15)恢弘:发扬扩大,用作动词。恢,大。弘,大,宽,这里是动词,也做“恢宏”;气:志气。
(16)妄自菲薄:过于看轻自己;妄:过分;菲薄:小看,轻视。
(17)引喻失义:讲话不恰当。引喻:称引、譬喻;喻:比如;义:适宜、恰当。
(18)以:以致(与以伤先帝之明的以用法相同:以致);塞:阻塞;谏:劝谏。
(19)宫:指皇宫;府:指丞相府;俱:通“具”;全,都。
(20)陟(zhì):提升,奖励;罚:惩罚;臧否(pǐ):善恶,这里用作动词,意思是评论人物好坏。
(21)作奸犯科:做奸邪事情,触犯科条法令。作奸:做了奸邪的事情;科:科条,法令。
(22)及:以及;为:做。
(23)有司:职有专司,就是专门管理某种事情的官吏。
(24)刑:罚。
(25)昭:显示,表明;平:公平;明:严明;理:治理。
(26)偏私:偏袒,有私心。
(27)内外异法:内宫和外府刑赏之法不同。内外,指内宫和外府。异法,刑赏之法不同。
(28)志:志向;虑:思想,心思;忠纯:忠诚纯正。
(29)简:选择;一说通“拣”,挑选;拔:选拔;遗:给予。
(30)悉以咨之:都拿来跟他们商量。悉,全部;咨:询问,商议,征求意见;之,指郭攸之等人。
(31)必能裨补阙漏:一定能够弥补缺点和疏漏之处;裨(bì):补;阙(quē),通“缺”,缺点,疏漏。
(32)有所广益:有所启发和帮助。广益:增益;益,好处。
(33)性行淑均:性情善良品德端正。淑,善;均,平。
(34)晓畅:精通。
(35)试用:任用。
(36)督:武职,向宠曾为中部督(禁卫军统帅)。
(37)营:军营、军队。
(38)行(háng)阵:指部队。
(39)优劣得所:好的差的各得其所。
(40)小人:晚辈,下人,这里指宦官。
(41)倾颓:倾覆衰败。
(42)痛恨:痛惜,遗憾。
(43)死节:为国而死的气节,能够以死报国。
(44)隆:兴盛。
(45)计日:计算着天数,指时日不远。
(46)布衣:平民;百姓。
(47)躬:亲自;耕:耕种。
(48)南阳:当时南阳郡,今河南南阳和湖北襄阳城西一带。
(49)苟:苟且;全:保全。
(50)闻达:显达扬名,扬名显贵。
(51)卑鄙:地位、身份低微,见识短浅。卑:身份低微;鄙:地处偏远,与今义不同。
(52)猥(wěi):辱,这里有降低身份的意思;枉屈:枉驾屈就。
(53)顾:探望。
(54)感激:有所感而情绪激动。
(55)许:答应;驱驰:奔走效劳。
(56)有:通“又”,跟在数词后面表示约数。
(57)临崩寄臣以大事:刘备在临死的时候,把国家大事托付给诸葛亮,并且对刘禅说:“汝与丞相从事,事之如父。”临:将要,临近。
(58)夙夜忧叹:早晚忧虑叹息。
(59)泸:水名,即如今的金沙江。
(60)不毛:不长草木,这里指人烟稀少的地方。毛,庄稼,苗。
(61)兵:武器;甲:装备。
(62)奖率:奖赏率领。
(63)庶:希望;竭:竭尽;驽(nú)钝:比喻才能平庸,这是诸葛亮自谦的话;驽:劣马,走不快的马,指才能低劣。钝:刀刃不锋利。
(64)攘(rǎng)除:排除,铲除;奸凶:奸邪凶恶之人,此指曹魏政权。
(65)还:回;于:到;旧都:指东汉都城洛阳。
(66)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这是我用来报答先帝,效忠陛下的职责本分。所以:用来...的是
(67)斟酌损益:斟情酌理、有所兴办。比喻做事要掌握分寸,(处理事务)斟酌情理,有所兴革。损:除去;益:兴办,增加。
(68)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把讨伐曹魏复兴汉室的任务交付给我。托:托付,交付;效:效命的任务。
(69)不效则治臣之罪:没有成效就治我的罪。
(70)告:告慰,告祭。
(71)兴德之言:发扬陛下恩德的忠言。
(72)慢:怠慢,疏忽,指不尽职。
(73)彰其咎:揭示他们的过失。彰:表明,显扬;咎:过失,罪。
(74)咨诹(zōu)善道:询问(治国的)良策。诹(zōu),询问,咨询。
(75)察纳:识别采纳。察:明察;雅言:正确的言论,正言,合理的意见。
(76)深追:深刻追念;先帝遗诏:刘备给后主的遗诏,见《三国志·蜀志·先主传》注引《诸葛亮集》,诏中说:“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惟德,能服于人。”遗诏:皇帝在临终时所发的诏令。
(77)当:在……时候。
(78)临:面对;涕:眼泪;零:落下。
(79)不知所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白话文:
先帝创业还没有完成一半,就中途去世了。如今天下分为三国,我们蜀汉国立困弊,这真是危急存亡的时刻啊。然而侍卫臣僚在内勤劳不懈,忠心的将士在外舍身忘死,这是因为他们追念先帝的特殊恩遇。
想在您的身上进行报答。您应该广泛听取臣下的意见,以发扬光大先帝遗留下的美德。激发志士的勇气,不应当妄自菲薄。援引不恰当的譬喻,以堵塞忠言进谏的道路。
宫禁中的侍卫、各府署的臣僚都是一个整体,赏罚褒贬,不应有所不同。如有作恶违法的人,或行为忠善的人,都应该交给主管官吏评定对他们的惩奖,以显示陛下处理国事的公正严明。不应该有所偏爱,使宫内宫外执法不同。
侍中郭攸之、费祎、董允等人,都是善良诚实、心志忠贞纯洁的人,因此先帝选拔他们留给陛下。我认为宫中之事,无论大小,都去咨询他们,然后施行,必能弥补缺失,集思广益。
将军向宠,心性品德善良平和,又通晓军事。过去经过试用,先帝称赞他很有才能,因此众人商议推举他做中部督。我认为禁军营中的事都去咨问于他,必能使军队和睦,不同才能的人各得其所。
亲近贤臣,疏远小人,这是前汉所以兴盛的原因;亲近小人,疏远贤臣。这是后汉之所以衰败的原因。先帝在世时,每次与臣谈论这事,未尝不叹息而痛恨桓帝、灵帝时期的腐败。
侍中、尚书、长史、参军,这些人都是忠贞善良、守节不逾的大臣。希望陛下亲近他们,信任他们,那么汉朝的复兴,就会指日可待了。
我原本一个平民,在南阳亲自耕田。只想在乱世里苟全性命,不求在诸侯间扬名显身。先帝不因为我地位、身份低微,而委屈自己,三次到草庐中来拜访我。向我询问天下大事,由此使我感动奋发,而同意为先帝奔走效力。
后来遭遇失败,我在军事失利之际接受任命。形势危急之时奉命出使,从这以来二十一年了。
先帝知道我做事谨慎,所以临终把国家大事托付给我。接受遗命以来,我日夜忧虑叹息。唯恐托付的事不能完成,有损于先帝的英明。因此五月渡泸南征,深入不毛之地。
现在南方已经平定,兵甲已经充足,我应当勉励统率三军,北定中原,以便竭尽我拙劣的能力。扫除奸邪、兴复汉室、返还旧都。这是我用以报答先帝尽忠陛下的职责,至于处置日常之事,决定取舍损益,毫无保留地贡献忠言,那是郭攸之、费祎、董允的责任。
希望陛下把讨伐汉贼、兴复汉室的任务交给我去完成;若不能完成,就治我的罪,以告于先帝的英灵。如果不能进献增进圣德的忠言,那就责备郭攸之、费祎、董允的怠慢。
已表明他们的过失。陛下也应当谋求自强,征询臣下的意见,考察并采纳正确的言论,深思先帝的遗诏。臣蒙受大恩,不甚感激。
现在即将远离,一边写表,一边流泪,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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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诸葛亮(181年—234年),字孔明,琅邪郡阳都县(今山东省沂南县)人,是三国时期杰出的政治家和军事家。早年避乱于荆州,隐居陇亩,藏器待时。
建安十二年(207年)十月,刘备三顾茅庐,始出。诸葛亮对他纵谈天下形势,并建议刘备联合孙权,抗拒曹操,以益州为基地,兴复汉室,此后一直佐刘备。
建安十三年即联孙权,在赤壁打败曹操,取得荆州,西取益州,建立蜀汉,拜为丞相。建兴元年(223年)刘备死后,后主刘禅袭位,诸葛亮尽心托孤,被封为武乡候,主持朝政。
诸葛亮志在北伐,于是东连孙吴,南收孟获,频年出征,与曹魏交战,最后因病卒于五丈原。有《诸葛武侯集》。
参考资料来源:百度百科-出师表

《出师表》原文及对照翻译

《出师表》原文及对照翻译
  《出师表》出自于《三国志·诸葛亮传》卷三十五,是三国时期蜀汉丞相诸葛亮在北伐中原之前给后主刘禅上书的表文,阐述了北伐的必要性以及对后主刘禅治国寄予的期望,言辞恳切,写出了诸葛亮的一片忠诚之心。下面,我为大家提供《出师表》原文及对照翻译,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出师表原文阅读
  出处或作者: 诸葛亮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治;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得裨补阙漏,有所广益。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之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穆,优劣得所也。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亮死节之臣也,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谘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虑,恐付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甲兵已足,当奖帅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依、允等之任也。
  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无兴德之言,则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谋,以咨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
  白话译文:
  先帝创业还没有完成一半,就中途去世了。如今天下分为三国,我们蜀汉国力困弊,这真是危急存亡的时刻啊。然而侍卫臣僚在内勤劳不懈,忠心的将士在外舍身忘死,这是因为他们追念先帝的特殊恩遇。想在您的身上进行报答。您应该广泛听取臣下的意见,以发扬光大先帝遗留下的美德。激发志士的勇气,不应当妄自菲薄。援引不恰当的譬喻,以堵塞忠言进谏的道路。
  宫禁中的侍卫、各府署的臣僚都是一个整体,赏罚褒贬,不应有所不同。如有作恶违法的人,或行为忠善的人,都应该交给主管官吏评定对他们的惩奖,以显示陛下处理国事的公正严明。不应该有所偏爱,使宫内宫外执法不同。
  侍中郭攸之、费祎、董允等人,都是善良诚实、心志忠贞纯洁的人,因此先帝选拔他们留给陛下。我认为宫中之事,无论大小,都去咨询他们,然后施行,必能弥补缺失,集思广益。
  将军向宠,心性品德善良平和,又通晓军事。过去经过试用,先帝称赞他很有才能,因此众人商议推举他做中部督。我认为禁军营中的事都去咨问于他,必能使军队和睦,不同才能的人各得其所。
  亲近贤良的忠臣,远离奸佞的小人,这是汉朝前期兴盛的原因;亲近小人,远离贤臣,这是汉朝后期倾覆衰败的原因。先帝在世的时候,每次跟我谈论起这些事,对于桓帝、灵帝的做法,没有一次不叹息并且感觉到痛心和遗憾。侍中、尚书、长史、参军,这些都是坚贞可靠,能够以死报国的忠臣,诚愿陛下亲近他们,信任他们,这样汉王室的兴盛,就时间不远了。
  我原本一个平民,在南阳亲自耕田。只想在乱世里苟全性命,不求在诸侯间扬名显身。先帝不因为我地位、身份低微,而委屈自己,三次到草庐中来拜访我。向我询问天下大事,由此使我感动奋发,而同意为先帝奔走效力。后来遭遇失败,我在军事失利之际接受任命。形势危急之时奉命出使,从这以来二十一年了。先帝知道我做事谨慎,所以临终把国家大事托付给我。接受遗命以来,我日夜忧虑叹息。惟恐托付的事不能完成,有损于先帝的英明。因此五月渡泸南征,深入不毛之地。现在南方已经平定,兵甲已经充足,我应当勉励统率三军,北定中原,以便竭尽我拙劣的能力。扫除奸邪、兴复汉室、返还旧都。这是我用以报答先帝尽忠陛下的`职责,至于处置日常之事,决定取舍损益,毫无保留地贡献忠言,那是郭攸之、费祎、董允的责任。
  希望陛下把讨伐曹贼、兴复汉室的任务交给我去完成;若不能完成,就治我的罪,以告于先帝的英灵。如果不能进献增进圣德的忠言,那就责备郭攸之、费祎、董允的怠慢。以表明他们的过失。陛下也应当谋求自强,征询臣下的意见,考察并采纳正确的言论,深思先帝的遗诏。臣蒙受大恩,不甚感激。现在即将远离,一边写表,一边流泪,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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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师表 诸葛亮 原文

臣亮言: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敝,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治;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侍中、侍郎郭攸之、费依、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得裨补阙漏,有所广益。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之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穆,优劣得所也。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亮死节之臣也,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谘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虑,恐付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甲兵已足,当奖帅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依、允等之任也。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无兴复之言,则责攸之、依、允等之咎,以彰其慢。陛下亦宜自谋,以谘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今当远离,临表涕泣,不知所云。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cú);今天下三分,益州疲(pí)弊, 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 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sè)忠谏之路也。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zhì )罚臧(zāng)否(pǐ),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   侍中侍郎郭攸(yōu)之、费祎(yī)、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wèi)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bì)补阙(quē)漏,有所广益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háng)阵和睦,优劣得所.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huán)、灵也。侍中、尚书、长(zhǎng)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之任也。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无兴德之言,则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谋,以咨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
(就这个)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cú);今天下三分,益州疲(pí)弊,
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 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sè)忠谏之路也。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zhì )罚臧(zāng)否(pǐ),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   侍中侍郎郭攸(yōu)之、费祎(yī)、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wèi)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bì)补阙(quē)漏,有所广益。   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háng)阵和睦,优劣得所。   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huán)、灵也。侍中、尚书、长(zhǎng)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黄东雷手书《前后出师表》(7张)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wěi)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yòu)一年矣。   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sù)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shuài)三军,北定中原,庶(shù)竭驽(nú)钝,攘(rǎng)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之任也。   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无兴德之言,则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jiù);陛下亦宜自谋,以咨诹(zōu)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   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
前出师表: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cú);今天下三分,益州疲(pí)弊,
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 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sè)忠谏之路也。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zhì )罚臧(zāng)否(pǐ),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   侍中侍郎郭攸(yōu)之、费祎(yī)、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wèi)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bì)补阙(quē)漏,有所广益。   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háng)阵和睦,优劣得所。   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huán)、灵也。侍中、尚书、长(zhǎng)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wěi)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yòu)一年矣。   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sù)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shuài)三军,北定中原,庶(shù)竭驽(nú)钝,攘(rǎng)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之任也。   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无兴德之言,则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jiù);陛下亦宜自谋,以咨诹(zōu)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   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
后出师表:
先帝虑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故托臣以讨贼也。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固知臣伐贼,才弱敌强也。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而待亡,孰与伐之?是故托臣而弗疑也。臣受命之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并日而食。——臣非不自惜也:顾王业不可偏安于蜀都,故冒危难以奉先帝之遗意。而议者谓为非计。今贼适疲于西,又务于东,兵法“乘劳”:此进趋之时也。谨陈其事如左:高帝明并日月,谋臣渊深,然涉险被创,危然后安;今陛下未及高帝,谋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长策取胜,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刘繇、王朗,各据州郡,论安言计,动引圣人,群疑满腹,众难塞胸;今岁不战,明年不征,使孙策坐大,遂并江东:此臣之未解二也。曹操智计,殊绝于人,其用兵也,仿怫孙、吴,然困于南阳,险于乌巢,危于祁(qí)连,逼于黎阳,几败北山,殆死潼关,然后伪定一时耳;况臣才弱,而欲以不危而定之:此臣之未解三也。曹操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任用李服而李服图之,委任夏侯而夏侯败亡,先帝每称操为能,犹有此失;况臣驽(nú)下,何能必胜:此臣之未解四也。自臣到汉中,中间期年耳,然丧赵云、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寿、刘郃、邓铜等,及驱长屯将七十余人,突将无前,丛叟(sōu)、青羌(qiāng),散骑武骑一千余人,此皆数十年之内,所纠合四方之精锐,非一州之所有;若复数年,则损三分之二也。——当何以图敌:此臣之未解五也。今民穷兵疲,而事不可息;事不可息,则住与行,劳费正等;而不及今图之,欲以一州之地,与贼持久:此臣之未解六也。   夫难平者,事也。昔先帝败军于楚,当此时,曹操拊手,谓天下已定。——然后先帝东连吴、越,西取巴、蜀,举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计,而汉事将成也。——然后吴更违盟,关羽毁败,秭归蹉跌,曹丕称帝:凡事如是,难可逆见。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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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出师表: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cú);今天下三分,益州疲(pí)弊,
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 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sè)忠谏之路也。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zhì )罚臧(zāng)否(pǐ),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   侍中侍郎郭攸(yōu)之、费祎(yī)、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wèi)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bì)补阙(quē)漏,有所广益。   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háng)阵和睦,优劣得所。   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huán)、灵也。侍中、尚书、长(zhǎng)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wěi)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yòu)一年矣。   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sù)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shuài)三军,北定中原,庶(shù)竭驽(nú)钝,攘(rǎng)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之任也。   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无兴德之言,则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jiù);陛下亦宜自谋,以咨诹(zōu)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   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
后出师表:
先帝虑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故托臣以讨贼也。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固知臣伐贼,才弱敌强也。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而待亡,孰与伐之?是故托臣而弗疑也。臣受命之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并日而食。——臣非不自惜也:顾王业不可偏安于蜀都,故冒危难以奉先帝之遗意。而议者谓为非计。今贼适疲于西,又务于东,兵法“乘劳”:此进趋之时也。谨陈其事如左:高帝明并日月,谋臣渊深,然涉险被创,危然后安;今陛下未及高帝,谋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长策取胜,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刘繇、王朗,各据州郡,论安言计,动引圣人,群疑满腹,众难塞胸;今岁不战,明年不征,使孙策坐大,遂并江东:此臣之未解二也。曹操智计,殊绝于人,其用兵也,仿怫孙、吴,然困于南阳,险于乌巢,危于祁(qí)连,逼于黎阳,几败北山,殆死潼关,然后伪定一时耳;况臣才弱,而欲以不危而定之:此臣之未解三也。曹操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任用李服而李服图之,委任夏侯而夏侯败亡,先帝每称操为能,犹有此失;况臣驽(nú)下,何能必胜:此臣之未解四也。自臣到汉中,中间期年耳,然丧赵云、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寿、刘郃、邓铜等,及驱长屯将七十余人,突将无前,丛叟(sōu)、青羌(qiāng),散骑武骑一千余人,此皆数十年之内,所纠合四方之精锐,非一州之所有;若复数年,则损三分之二也。——当何以图敌:此臣之未解五也。今民穷兵疲,而事不可息;事不可息,则住与行,劳费正等;而不及今图之,欲以一州之地,与贼持久:此臣之未解六也。   夫难平者,事也。昔先帝败军于楚,当此时,曹操拊手,谓天下已定。——然后先帝东连吴、越,西取巴、蜀,举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计,而汉事将成也。——然后吴更违盟,关羽毁败,秭归蹉跌,曹丕称帝:凡事如是,难可逆见。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
原文: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
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
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白话译文:
先帝创业还没有完成一半,就中途去世了。如今天下分为三国,我们蜀汉国立困弊,这真是危急存亡的时刻啊。然而侍卫臣僚在内勤劳不懈,忠心的将士在外舍身忘死,这是因为他们追念先帝的特殊恩遇。想在您的身上进行报答。
您应该广泛听取臣下的意见,以发扬光大先帝遗留下的美德。激发志士的勇气,不应当妄自菲薄。援引不恰当的譬喻,以堵塞忠言进谏的道路。
宫禁中的侍卫、各府署的臣僚都是一个整体,赏罚褒贬,不应有所不同。如有作恶违法的人,或行为忠善的人,都应该交给主管官吏评定对他们的惩奖,以显示陛下处理国事的公正严明。不应该有所偏爱,使宫内宫外执法不同。
将军向宠,心性品德善良平和,又通晓军事。过去经过试用,先帝称赞他很有才能,因此众人商议推举他做中部督。我认为禁军营中的事都去咨问于他,必能使军队和睦,不同才能的人各得其所。
亲近贤臣,疏远小人,这是前汉所以兴盛的原因;亲近小人,疏远贤臣。这是后汉之所以衰败的原因。先帝在世时,每次与臣谈论这事,未尝不叹息而痛恨桓帝、灵帝时期的腐败。
侍中、尚书、长史、参军,这些人都是忠贞善良、守节不逾的大臣。希望陛下亲近他们,信任他们,那么汉朝的复兴,就会指日可待了。
出处:出自三国时期诸葛亮的《出师表》。
扩展资料:
创作背景:
蜀章武元年(221年),刘备称帝,诸葛亮为丞相。蜀汉建兴元年(223年),刘备病死,将刘禅托付给诸葛亮。诸葛亮实行了一系列比较正确的政治和经济措施,使蜀汉境内呈现兴旺景象。
为了实现全国统一,诸葛亮在平息南方叛乱之后,于建兴五年(227年)决定北上伐魏,拟夺取魏的长安,临行之前上书后主,即这篇《出师表》。
《出师表》以恳切的言辞,针对当时的局势,反复劝勉刘禅要继承先主刘备的遗志,开张圣听,赏罚严明,亲贤远佞,以完成“兴复汉室”的大业,表现了诸葛亮“北定中原”的坚强意志和对蜀汉忠贞不二的品格。
上半部分,分析当时不容懈怠的政治形势,阐述开张圣听、内外同法、亲信贤良的必要性和迫切性,希望后主励精图治,迅速改变龟缩于西南一隅的被动局面;下半部分,回顾自己的一生经历,缅怀先帝“三顾茅庐”的知遇之恩,表明此次北伐务求成功的雄心壮志。

诸葛亮的出师表的原文和翻译

出师表(原文)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
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
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睦,优劣得所。
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
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棉、允之任也。
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无兴德之言,则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谋,以咨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
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
译文:
先帝创立帝业还没有完成一半,就中途去世了。现在,天下已分成魏、蜀、吴三国,我们蜀国人力疲惫,物力又很缺乏,这确实是国家危急存亡的关键时刻。然而,侍卫大臣们在宫廷内毫不懈怠,忠诚有志的将士在疆场上舍身作战,这都是因为追念先帝在世时对他们的特殊待遇,想报效给陛下啊。陛下确实应该广泛地听取群臣的意见,发扬光大先帝留下的美德,弘扬志士们的气概;不应该随随便便地看轻自己,言谈中称引譬喻不合大义(说话不恰当),以致堵塞忠臣进谏劝告的道路。
皇宫的侍臣和丞相府的宫吏都是一个整体,对他们的提升、处分、表扬、批评,不应该因人而有什么差别。如果有营私舞弊、违犯法律和尽忠行害的人,陛下应交给主管的官吏,由他们评定应得的处罚或奖赏,用来表明陛下公正严明的治理方针。不应偏袒徇私,使得宫内和宫外有不同的法则。侍中郭攸之、费祎、侍郎董允等人,他们都是忠良诚实的人,他们的志向和心思忠诚无二,因此先帝把他们选拔出来留给陛下。我认为宫中的事情,无论大小,陛下都应征询他们,然后再去实施,这样一定能补求欠缺疏漏的地方,获得更好的效果。将军向宠,性格和善,品德公正,精通军事,从前经过试用,先帝称赞他有才能,因此大家商议推举他做中部督。我认为军营中的事务,都应与他商量,这样一定能使军队团结协作,将士才干高的差的、队伍强的,都能够得到合理的安排。亲近贤臣,疏远小人,这是前汉兴隆昌盛的原因;亲近小人,疏远贤臣,这是后汉所以倾覆衰败的原因。先帝在世时,每次与我谈论这些事,没有一次不对桓、灵二帝感到叹息、惋惜痛心的。侍中郭攸之、费祎,尚书陈震,长史张裔,参军蒋琬,这些都是忠贞贤良能够以死报国的忠臣,希望陛下亲近他们、信任他们,那么汉室的兴隆就指日可待了。
我本来是一介平民,在南阳亲自种田,只求能在乱世中暂且保全性命,不奢求在诸侯面前有什么名气。先帝不因我身世卑微、见识短浅,反而降低自己的身份,三次到草庐里来访问我,向我征询对当今天下大事的意见,我因此十分感激,于是答应先帝愿为他奔走效劳。后来遇到失败,我在战败的时候接到委任,在危难的时候奉命出使东吴,从那时到现在已经二十一年了。先帝(刘备)知道我谨慎,因此在临终前把国家大事托付给我(诸葛亮)。自从接受任命以来,我日夜忧虑叹息,担心不能将先帝的托付的事情办好,有损先帝的圣明。所以我在五月渡过泸水,深入到荒凉的地方。现在南方已经平定,兵器已经准备充足,应当鼓舞并率领三军,向北方平定中原。希望全部贡献出自己平庸的才能,铲除奸邪凶恶的曹魏,复兴汉室,回到原来的都城洛阳。这是我用来报答先帝并忠于陛下的职责的本分。至于对政事的斟酌兴废,进献忠诚的建议,那是郭攸之、费祎、董允等人的责任。
希望陛下把讨伐奸贼、复兴汉室的任务交给我,如果没有完成,就请治我重罪,来告慰先帝在天之灵。如果没有劝勉陛下宣扬圣德的忠言,就责备郭攸之、费祎、董允等人的怠慢,来揭露他们的过失;陛下自己也应该认真考虑国家大事,征询治理国国的好办法,听取正确的意见,深切追念先帝的遗训。如果能够这样,我就受恩感激不尽了。现在我就要辞别陛下远行了,面对奏表热泪纵横,不知说了些什么。

诸葛亮《出师表》原文及翻译

先帝深虑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故托臣以讨贼也。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固知臣伐贼,才弱敌强也。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而待亡,孰与伐之?是故托臣而弗疑也。
臣受命之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并日而食;臣非不自惜也,顾王业不可得偏安于蜀都,故冒危难,以奉先帝之遗意也,而议者谓为非计。今贼适疲于西,又务于东,兵法乘劳,此进趋之时也。谨陈其事如左:
高帝明并日月,谋臣渊深,然涉险被创,危然后安。今陛下未及高帝,谋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长策取胜,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
刘繇、王朗各据州郡,论安言计,动引圣人,群疑满腹,众难塞胸,今岁不战,明年不征,使孙策坐大,遂并江东,此臣之未解二也。
曹操智计,殊绝于人,其用兵也,仿佛孙、吴,然困于南阳,险于乌巢,危于祁连,逼于黎阳,几败北山,殆死潼关,然后伪定一时耳。况臣才弱,而欲以不危而定之,此臣之未解三也。
曹操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任用李服而李服图之,委任夏侯而夏侯败亡,先帝每称操为能,犹有此失,况臣驽下,何能必胜?此臣之未解四也。
自臣到汉中,中间期年耳,然丧赵云、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寿、刘郃、邓铜等及曲长、屯将七十余人,突将、无前、賨叟、青羌、散骑、武骑一千余人。此皆数十年之内所纠合四方之精锐,非一州之所有;若复数年,则损三分之二也,当何以图敌?此臣之未解五也。
今民穷兵疲,而事不可息;事不可息,则住与行劳费正等。而不及今图之,欲以一州之地,与贼持久,此臣之未解六也。
夫难平者,事也。昔先帝败军于楚,当此时,曹操拊手,谓天下已定。然后先帝东连吴越,西取巴蜀,举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计,而汉事将成也。然后吴更违盟,关羽毁败,秭归蹉跌,曹丕称帝。凡事如是,难可逆见。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
译文:
先帝考虑到蜀汉和曹贼不能并存,帝王之业不能苟且偷安于一地,所以委任臣下去讨伐曹魏。以先帝那样的明察,估量臣下的才能,本来就知道臣下要去征讨敌人,是能力微弱而敌人强大的。
但是,不去讨伐敌人,王业也是要败亡的;是坐而待毙,还是主动去征伐敌人呢?因此委任臣下,一点也不犹疑。
臣下接受任命的时候,睡不安稳,食无滋味。想到要去北伐,应该先南征。
所以五月里渡过泸水,深入荒芜之地,两天才能吃上一餐;臣下不是不爱惜自己呵,而是看到帝王之业不可能局处在蜀地而得以保全,所以冒着危险,来执行先帝的遗愿,可是争议者说这不是上策。
而敌人恰好在西面疲于对付边县的叛乱,东面又要竭力去应付孙吴的进攻,兵法要求趁敌方劳困时发动进攻,当前正是赶快进军的时机呵!现在谨将这些事陈述如下:
高祖皇帝的明智,可以和日月相比,他的谋臣见识广博,谋略深远,但还是要经历艰险,身受创伤,遭遇危难然后才得安定。
现在,陛下比不上高祖皇帝,谋臣也不如张良、陈平,而想用长期相持的战略来取胜,安安稳稳地平定天下,这是臣所不能理解的第一点。
刘繇、王朗,各自占据州郡;在议论安守策略时,动辄引用古代圣贤的话,大家疑虑满腹,胸中充斥着惧难;今年不去打仗,明年不去征讨,让孙策安然强大起来,终于并吞了江东,这是臣下所不能理解的第二点。
曹操的智能谋略,远远超过别人,他用兵像孙武、吴起那样,但是在南阳受到窘困,在乌巢遇上危险,在祁山遭到厄难,在黎阳被敌困逼,几乎惨败在北山,差一点死在潼关,然后才得僭称国号于一时。何况臣下才能低下,而竟想不冒艰险来平定天下,这是臣下所不能理解的第三点。
曹操五次攻打昌霸而攻不下;四次想跨越巢湖而未成功,任用李服,而李服密谋对付他;委用夏侯渊,而夏侯渊却败死了。先帝常常称赞曹操有能耐,可还是有这些挫败,何况臣下才能低劣,怎能保证一定得胜呢?这是臣下所不能理解的第四点。
自从臣下进驻汉中,不过一周年而已,期间就丧失了赵云、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寿、刘郃、邓铜等将领及部曲将官、屯兵将官七十余人;突将、无前、賨叟、青羌、散骑、武骑等士卒一千余人。
这些都是几十年内从各处积集起来的精锐力量,不是一州一郡所能拥有的;如果再过几年,就会损失原有兵力的三分之二,那时拿什么去对付敌人呢?这是臣下所不能理解的第五点。
如今百姓贫穷兵士疲乏,但战争不可能停息;战争不能停息,那末耽在那里等待敌人来进攻和出去攻击敌人,其劳力费用正是相等的。不趁此时去出击敌人,却想拿益州一地来和敌人长久相持,这是臣下所不能理解的第六点。
最难于判断的,是战事。当初先帝兵败于楚地,这时候曹操拍手称快,以为天下已经平定了。但是,后来先帝东面与孙吴连和,西面取得了巴蜀之地,出兵北伐,夏侯渊掉了脑袋;这是曹操估计错误。看来复兴汉室的大业快要成功了。
但是,后来孙吴又违背盟约,关羽战败被杀,先帝又在秭归遭到挫败,而曹丕就此称帝。所有的事都是这样,很难加以预料。臣下只有竭尽全力,到死方休罢了。至于伐魏兴汉究竟是成功是失败,是顺利还是困难,那是臣下的智力所不能预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