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5 年 5 月 7 日 星期三 晴
晨雾未散时,我踩着露水去后园摘豌豆。竹篱笆边的月季开得正盛,胭脂色的花瓣上凝着水珠,忽然想起杨万里那句 “细雨沾花作燕支”,古人诚不欺我,这晨间的花竟比胭脂还要鲜亮几分。豆荚沉甸甸地坠在藤蔓上,随手摘下一把,忽然记起姥姥教过的歇后语:“哑巴吃饺子 —— 心里有数”,这些饱满的豆粒,可不就是土地给农人的 “有数” 答复么?
午后在老槐树下读书,书页间夹着去年秋天捡的银杏叶,黄得透亮。读到 “树欲静而风不止” 时,恰好一阵风过,槐叶沙沙响成一片,倒像是老树在跟我搭话。正读到兴头上,邻居阿毛抱着篮球来喊我:“走啊,去晒谷场打球!” 我指着书笑他:“你呀,就是‘擀面杖吹火 —— 一窍不通’,这么好的光阴不读书?” 他挠挠头回怼:“你才是‘书呆子掉书箱 —— 寻章摘句’,走走走,别学古人‘两耳不闻窗外事’!”
傍晚帮妈妈择菜,她对着一堆歪歪扭扭的茄子叹气:“你爸种的菜,真是‘麻袋绣花 —— 底子差’。” 我却觉得这些带着虫眼的茄子格外亲切,想起陶渊明 “采菊东篱下” 的悠然,如今在自家菜园里,不也有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的意趣么?择完菜蹲在井边洗手,水波映着渐红的晚霞,忽然懂了 “夕阳无限好” 的妙处 —— 原来美从不挑时辰,只等有心人。
临睡前整理书桌,看见窗台上那盆开败的茉莉。妈妈总说 “花无百日红”,可我记得它盛放时满屋子的香,就像 “长江后浪推前浪”,旧的去了,新的总会来。吹灭台灯时,听见窗外蛙声一片,忽然想起辛弃疾 “稻花香里说丰年”,这人间烟火啊,连蛙鸣都是带着希望的调子。
合上日记本,忽然觉得日子就像串起来的珍珠,诗句是光泽,歇后语是纹路,而生活本身,才是最珍贵的那颗珠子。
